秦三郎道:“舅舅,秦兄的尸首被收殓,葬在京城郊外……我一定会带您去看他!”
这是他给兰九郎的承诺。
而他说的秦兄,是小秦沟村的那个秦三郎。
兰九郎听罢,握着门闩的手一顿,想起自家亲外甥,心里一阵钝痛,可很快又道:“好,我相信你。”
咔一声,兰九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路走出望喜园,叉腰在望喜园门前瞧着,瞧满意后,冲着走出来的秦三郎跟顾锦里道:“外甥,外甥媳妇,你们这院子不错,这么好的院子,理应让出来给长辈住,你们收拾收拾,搬走吧!”
兰九郎又成了泼皮秦大舅。
秦三郎很快接话:“姥爷早就不认你了,你还想住宅子?这座宅子没有你们的份,你们一家去住营帐。”
秦大舅怒了:“你个心狼的,这么大的宅子让外人住却不让亲舅舅住,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儿子薄待我!”
远处,纪贞娘听到这话,是拽着谢成冲了过来,朝着秦大舅骂道:“闭嘴,你个去给人做上门女婿的不孝子,顾小鱼夫妻能认你,还给你一家饭吃,你就知足吧。”
“还想住他们夫妻的院子,你咋这么贪心?还有脸喊你姐,秦家婶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吸她儿子的血,非得变成鬼,把你拖去阴曹地府!”
谢成忙道:“贞娘,别说了,秦家舅舅是长辈。”
“他一个上门女婿,都嫁出去成女方家的人了,还算什么长辈?”纪贞娘是深得匡氏真传,最近骂人骂得很顺溜,一番话,把秦大舅骂得语塞。
等秦大舅回过神来后,跳起来指着纪贞娘道:“哪里来的泼妇,老子可是抗戎大英雄秦千户的舅舅,亲舅舅。你敢骂我,这是犯了军规,要拖出去杖打三十军棍!”
“呵,你还想打我三十军棍,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千户夫人。”纪贞娘指着谢成道:“这是我相公,是朝廷新封的千户,管着一个千人卫,你敢骂我,你完了。”
她转头对谢成道:“相公,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顾锦里听罢,差点笑场,你们能不能放过军棍?
不过,又越发佩服起兰九郎来,他是瞧见纪贞娘夫妻后,才故意对秦小哥说要占房子的话。
“贞娘,军法不是这么用的,你别骂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谢成无奈,只能说出这番吓唬她的话。
纪贞娘听罢,赶忙捂住肚子,对肚子道:“儿子不怕啊,娘不吵了。”
又瞪着秦大舅,道:“你们一家子是来打秋风的,得懂事点,别想占顾小鱼夫妻的便宜,也别想着仗势欺人,这宅子里住着的都是千户家,你们得罪不起,哼!”
言罢,捂着肚子,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朝顾锦里走去。
顾锦里看得无语,你是揣了个蛋,怕摔着,所以用挪的吗?
她受不了了,自己走过来,抓住纪贞娘的手腕把脉,一会儿后,很认真的告诉她:“假的,你没怀孕,是天太冷,你受了寒气,所以来晚了。”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把错了?”纪贞娘要气哭了,她见识了战场的可怕,是极想给谢成生个儿子。
顾锦里:“我医术不知道多好,怎么可能会把错脉,你就是没有怀孕,是寒气入体,导致气血不畅,所以葵水晚至的脉象。我给你开点驱寒通血气的药,你吃了,等葵水来吧。”
纪贞娘:“哼,不吃,万一你把错脉,而我吃了药,害了我儿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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