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步入云砚轩乃是一刻钟以后的事了,陆铭已被韶亓箫打发走了,医女也在开了药之后回了太医署,云砚轩里只剩下赵敏禾,以及挡在她身前把韶亓箫防得严严实实的郑苒。
赵毅来的时候,韶亓箫便坐在正厅里自己生自己闷气——早知郑苒会如此,他就不该找郑苒来帮忙了!
赵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颓废深沉的美少年,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正厅里落寞。
只是他没这个时间安慰美少年的心,女儿还不知在哪里疼着呢。
“七殿下。”韶亓箫一个愣神间,就见赵毅已大步进来了,拱手朝他道谢:“今日小女多谢七殿下了。”
韶亓箫连说不敢,道:“赵表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怎可坐视不理?”眼见赵毅的表情突然不好了,韶亓箫一想就明白了。
他心里苦逼着未来岳父太难搞,连他一声“表妹”都让岳父没了个好脸色,却面色如常立马接上道,“更何况,平日里我二姨母这么疼表妹,就是为了二姨母,我也得多照顾赵表妹一些。”
他暗暗提醒赵毅自己与杨氏的关系,果然这话一出,赵毅脸色好看了许多,只问起赵敏禾的伤势来。
韶亓箫顺势将人往客房那里带过去,眼看着赵毅进了有她在的客房里,听着父女两个的轻声细语,隐隐听见了她朝自己父亲撒娇喊疼的声音,时而夹杂着郑苒略显嘈杂却听着热闹的说话声。
韶亓箫略觉感伤,何时他才能和阿禾他们如一家人般亲亲密密地相处?又到何时,她才会这样与自己娇声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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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禾伤了脚,本是想治好了再回去,免得吴氏太过担忧。谁料想,她前脚被送进云砚轩,郑苒后脚便心急火燎地派人送消息回去了,索性她还知道些分寸,叫传消息的人把她的伤势往轻里说。
饶是如此吴氏也被吓得够呛,立时派人给尚在上林苑上职的赵毅送了信,又派人去将女儿接回来养伤。
被送回别庄的赵敏禾又被吴氏请来的大夫看过一回后,赵毅与吴氏二人总算才是彻底安了心。吴氏在赵敏禾床前待到她倦了睡着后,才出来到花厅,那里赵毅正在询问郑苒先前发生的事。
郑苒却也只知赵敏禾告诉她的,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说了,又见姨丈吩咐人去林子里找回闯了祸的大风。而后姨母吴氏就出来了。
她立刻站起来朝吴氏见礼,问道:“姨母,表姐怎么样了?”
吴氏在上首坐下,也示意郑苒坐好,才道:“吃了药睡下了,伤着的脚一碰就疼,还得拿东西搁着才行。索性大夫也说了,没伤着骨头,以后会好的,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阿禾怕是要受些罪了,晚上更是怕睡不太好了。”
赵毅心疼地道:“晚上叫丫鬟轮流给阿禾守夜吧,别让她乱动碰到了伤口。”
吴氏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郑苒翕了翕嘴,有心想说晚上睡觉会乱动的是她,不是表姐,表姐晚上睡觉可规矩了。到底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了睡姿这么差有些丢人,才吞下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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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晚膳时分,陶卓就从林子里回来了,还带回了赵敏禾的大风。他先将大风带到了马厩,吩咐宫人找兽医来给它好好看看,而后才去复命。
云砚轩的小书房里,陶卓与韶亓箫禀报了他查到的情况。
“属下从出事的地方,沿着马蹄印找过去,不出二里就发现了赵姑娘的马。它正……咳咳……方便。属下等了它半刻钟左右,它才勉强站得起来。而后属下仔细检查过,那马怕是被下了两种药,先发作的是一种会让马暴躁发疯的药,另一种……”
韶亓箫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后面那种本就是他让康平去下的,自然知道是什么。
陶卓又道:“事发的地方,属下找到了一只已被射杀的白狐,射中的雕翎箭上有殿下您的标记,属下已带回来了。另外,属下还在那儿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取出一样被包在白布巾里的东西,躬身上前放到韶亓箫面前的桌上,随后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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