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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里,韶亓箫终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忠勇伯府的后院。
这一日是战事胜利后忠勇伯府的第一桩大喜事,后院来来往往的女眷不少,因而韶亓箫并没想着在后花园与赵敏禾来个命中注定的巧遇,而是一路避开了行走在后院的各家女眷和丫鬟们,翻进了赵敏禾的院子里。
下人们大多去前头帮忙了,存芳苑里只留了个老婆子看门,韶亓箫便堂而皇之地坐在小花厅里一个从外边看不见他的角落里。
他运气不错,等了一刻钟便撞见赵敏禾的大丫鬟之一的拨云回来取东西。
韶亓箫突然出声叫住拨云的时候,一向稳重镇定的拨云也差点儿魂都散了。
“七殿下!”她的脸色只有用五彩缤纷才能形容。
韶亓箫背着手站起身,从容道:“阿禾可是在我姨母那头?”
见拨云愣愣地点头,他又道:“烦请姑娘传个话,我在这里等她。”
他目光定定,态度豁达自然,边关历练回来之后身上又自然而然带了几分上位者的肃穆和威严。
拨云摄于此,下意识听从了他的吩咐往外头走,直到见到守门的老婆子,才扶了扶额。
她面上不显,朝婆子套问了几句,便知这婆子从头到尾便没见过里面这尊大佛——那位七殿下,分明又是翻墙进来的!
无怪乎伯爷私底下将他叫成臭小子呢!
然而人已经在那儿了,拨云只好加快脚步,往三房那头去寻赵敏禾。
拨云是赵敏禾的贴身丫鬟,主子身上有什么变化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那夜她到姑娘房里时,便发现姑娘的嘴唇有些肿,到后来伯爷与夫人来时却好了许多。拨云年纪也不小了,渐知人事,后头情况安定了她便想明白了。
因而,她后头虽从没从赵敏禾口中证实,但连蒙带猜得出的结论,却也八|九不离十。
而这几个月来,她家姑娘却有意无意避着七殿下,乃至快三个月了二人根本没在私底下见过面说过话,更是叫拨云心里越来越雪亮。
赵敏禾心里确实是别扭的。
去年韶亓箫离京之前的那回,他靠过来时,她连嘴巴都没张;心头的粉红泡泡刚压过好奇泡泡时,他已经退开了。
所以严格来说,在她心里那回就是亲。反倒是他回京那晚,才算是她两辈子头一回跟一个男人接吻。
任谁被床咚之后这样那样——虽然这个这样那样没到最后一步——她还在暗戳戳地期待另外一方当事人后头会如何表示呢,赔礼道歉也好,死皮赖脸也罢,好歹有些反应么……
他倒好!礼物照送——将去年的簪子也补上了;还晓得叫她六哥哥传话——他不是不来见她,而是在跟她老爹做斗争。
可偏偏,对那晚他自己的流氓举动,却什么都没提及。活像是她幻觉了似的!
自己心里像兜了个小鹿似的砰砰跳动、对方却没任何反应的吻,赵敏禾每每回想一次,便想胖揍他一顿!
一天天过去,她不但没有慢慢放下,反而越来越火大!到赐婚的旨意下来时,赵敏禾的火气也达到了最顶点。
耍了流氓就跑?以为定下婚约前面他的为所欲为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两罪相加,罪加一等!
然而——他居然还敢翻墙进来、还是大白天!
三罪并罚!
赵敏禾一呆之后,气冲冲地往自己院子里走。
拨云赶紧跟上,小声提醒道:“姑娘,客人们都还在,别叫别家夫人们看出端倪来了。”
赵敏禾机警地左右看看。因是私密事,拨云方才便将她单独请出了花厅,到没人的角落才说出口的,这会儿近处虽没人,但不远处还有三两个贵女坐在花园里说话,再远处还可以见到进出更衣的夫人们。
她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端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步步生莲地往存芳苑回去。
路上打发了两拨凑上来欲要亲近的贵女,赵敏禾真正回到存芳苑已是一刻钟之后了。
行至花厅门口,赵敏禾朝拨云使了个眼色。拨云会意,在她步入花厅后,便没跟进去,而是掩上了门后,便守在了外头。
韶亓箫摆着如花儿的笑脸看向走进来的赵敏禾时,见到的便是心上人唇角下垂,像是在自己脑门儿上大大的四个字——“我不高兴”,双眸中却像是冒着粹亮的火花,盯着他不放。
他摸了摸后脑勺,走过来道:“阿禾,你遇上不开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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