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璟郡王府址上,只做了粗略的规划还未动工。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圈儿围墙显示着它将来恢弘的建筑格局。
韶亓箫一面带着赵敏禾四处转,一面对照着工部呈给他的图纸解释给她听。哪儿是前院与后院的分隔之处,哪儿是主院客院,书房、练功房、花园假山小湖又分别在何处。
末了,韶亓箫手指着图纸上后院的正中很大一块位置道:“这里便是我们住的主院,咱们多种些你喜欢的桂树,以后一到秋日迎风便是香味,多好!”
赵敏禾估摸了一下图上划出来的大小,这院子面积未免太大了些,整整五进,还附带了一个小花园,几乎占去了整个后宅的四分之一。
她疑道:“这院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韶亓箫解释道:“不大。我算过了,你我日常起居的寝居、花厅不算,这院子还得带书房、练功房。后院做库房,用来安置咱们的家底。将来孩子们还小时也得住在这里,等他们大些了再搬出去,东厢房便留给孩子们。这样一来,还得留出孩子们的游戏房,男孩子的玩具一间,女孩子的玩具一间。…………”
他修长的指在图纸上点来点去,一一指给她看。
“你看,这么一算,咱们住的这院子其实也就刚够用而已。”
赵敏禾白了他一眼,道:“你将所有这些都囊括进了主院里,也活该不够用。”
嘴里虽抱怨着,但她心底却是很开心的。在她看来,夫妻共居才是其日常相处的正常形式。在忠勇伯府,她父母感情甚笃,家中男丁又无姬妾,便都是夫妻二人同寝同食。
然而,正常权贵之家,却总是男主人与女主人会各自、单独地占据一个院落。姬妾们则或单独或共住一个个小院落。再有,若干子女也是各有各的院子。
如今,韶亓箫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想要与她好好过日子,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这么一来,赵敏禾倒是对与他的婚姻,又多出了几分憧憬来。
出来时,韶亓箫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牵上了她的手,道:“福运茶楼最近又推出了几种新糕点,阿禾可要去尝尝?”
赵敏禾嘴角抽了抽。
他面上一本正经说着话,实际上牵着她的那只手却一直悄悄摇啊摇的,活像八郎抓着人撒娇时的动作。
她抿着嘴道:“难道你还想叫我饿着肚子回家不成?”
韶亓箫一喜,带着她又上了舆车,往东市行去。
有一便有二。
原先韶亓箫还将带着赵敏禾督察郡王府的事宜当成正事来办,几次以后他便开始打着这个旗号接赵敏禾出去,却并非每次都往兴安坊去,茶楼酒楼倒是常去。用韶亓箫的话说——“兴安坊那边正在加紧修建,阿禾你是姑娘家,出入不变,我们画在图纸上讨论也是一样。”
好几回,他还都故意拖延着时间,一天之内连“院子里种几棵树”都不能讨论完,过个两三日便又有理由接赵敏禾出府。
但吴氏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发现韶亓箫耍的小心眼儿,她气笑着点了点分明早已看出来了却并不点破、明显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的女儿,而后又祭出了她的老招数——“侄子”*。
然而八郎六岁了,已经入了学,不好再不务正业地去“陪”他姑姑。赵煦赵熏也渐大,更没空闲。吴氏只好将三岁的乐乐抱给赵敏禾道:“好好照顾你侄女儿。”
而后,吴氏便万事大吉了。
赵敏禾在宋氏的偷笑声中爆红了脸,飞快扛上乐乐跑了。
相比愈发贼精的八郎,韶亓箫倒多喜欢还是个小萌娃的乐乐一些。上了舆车便从赵敏禾怀里接过了她,放到自己腿上逗她玩儿。
他常来忠勇伯府,乐乐如今也认得他了,因而并不怕生,又可以出府玩儿。这对很少有机会出门的乐乐来说,反倒叫她兴奋不已,一路哈哈直笑。
寒露过后,当璟郡王府和它旁边的旭郡王府都已有了雏形时,韶亓荿与郑苒的赐婚旨意也下来了。
一日,韶亓箫带着赵敏禾又一次往兴安坊去。
因韶亓箫赌咒发誓这一回确实是去兴安坊,工部还在那里施工,人事杂乱,吴氏顾及乐乐人小,便不叫二人带上了。
赵敏禾对其他地方无所谓,只想去看看主院。韶亓箫便领着她去。
入了后宅不远,赵敏禾便看到了那处开在墙上的门。
她愣了愣,指着门后的旭郡王府道:“你还真的叫人在这里开了一道门?”
韶亓箫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听八弟说,郑表妹知道后,答应嫁他的语气都欢快了几分!”
赵敏禾静默,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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