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宫里设了家宴,并且和中秋家宴一样,安排在了永宁宫。
赵敏禾韶亓箫夫妻俩,是与韶亓荿郑苒一路去的。
郑苒怀胎已满了三个月,先前动的一点点胎气也早就稳了。若非不合规制,她原先是想与赵敏禾同坐一辆舆车去的,叫两个男人自己在外面骑马。
最后,还是赵敏禾劝服她道:“外面太冷了,这一路吹着过去只怕明日会得风寒也说不定。”
郑苒怏怏地听了话。
两对夫妻这才得以各乘一辆舆车先后进了大兴宫。
跟先前中秋家宴相比,这一次的除夕家宴,不单几个皇子带着家眷子女过来了,承元帝还特意下旨将出嫁的二公主和驸马一起叫过来,另有安王府和宁王府等几家宗室也在。
皇子们的座位是按序齿来的安排的。韶亓箫下手的位置便是韶亓荿那一桌。赵敏禾与郑苒虽然坐的不同的桌案,但两者相邻,她与郑苒之间只隔着一个韶亓荿,说话还算方便。
此刻,郑苒正伸长着脖子,盯着赵敏禾面前的一盅枸杞甲鱼汤一眼不眨,就差流口水了。
半响,她抬头看了看坐在最上首的承元帝,和离他最近的林贵妃,小小地捅了捅身边的韶亓荿,又小小地吸了吸口水道:“唉。你跟我表姐说说,叫她把那甲鱼汤给我盛一碗来尝尝。”
这种时候,郑苒又暗地里开始嘀咕皇家规矩大,非得叫男子坐在女子上手,否则叫她与阿荿调一个位置,不就刚好可以叫她与表姐相邻了么?哪儿还需要叫阿荿当个传声筒。
韶亓荿自从郑苒怀孕后,便成了个妻奴,也知道她自怀孕后便胃口大开,看见什么都想吃。这会儿,一定是闻着汤的香味儿才嘴馋了。
七嫂兼表姐又不是外人,他便如实轻轻对赵敏禾说了。
赵敏禾正要微笑着亲自盛一碗给她,站在她身后的孙嬷嬷赶紧弯腰在她耳边道:“王妃不可。甲鱼属寒凉之物,孕妇误食之后恐会造成出血、流产之弊。旭郡王妃有孕,吃不得这个。”
赵敏禾一顿,对旁边同样听到这话后心脏猛地一跳的韶亓荿歉意一笑道:“八弟,对不住了。我不知这些。”
韶亓荿赶紧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这个,还好有嬷嬷在。”
郑苒也听清了孙嬷嬷的话。然而她一直盯着那香喷喷的汤水呢,眼看快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刻噘着嘴,轻轻拍了拍还不显怀的肚子,恼道:“都是你,叫我现在想吃自己爱吃的东西都不行了。”
韶亓荿好忙好忙地转过来,开始细细安慰她,好不容易将人哄得又开心起来,又从桌案上亲手端了另一小盘琥珀核桃喂她。
赵敏禾失笑地摇摇头,却听孙嬷嬷又道:“王妃,甲鱼长于补阴液、退虚热。这枸杞甲鱼汤对旭郡王妃是害人之物,对王妃却极是滋补,王妃大可多用一些。”
察觉到孙嬷嬷的视线又一次不可控制地往她肚子上放,赵敏禾一僵,才笑着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正低头用着美食,却听下手位置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七堂嫂,八堂嫂比你晚进门,她已有了身孕,你什么时候给我七堂兄也添一个孩子?”
赵敏禾抬头,却见安王府那边的桌案后,一脸天真无邪的韶丰琪正状似亲昵地朝她眨眨眼睛,又俏皮道:“你们府上跟八堂弟的王府挨得这么紧,叫七堂兄看见他们府上有孩子的欢声笑语,自己府上却冷冷清清的,不是叫他羡慕嫉妒么?”
周围听懂了的人都募地一静。
坐在周氏身后的孙孺人振奋一下,刚要再继续添油加醋一番,身子才来得及一动,便见前面的周氏往回淡淡瞥了她一眼。她浑身僵住,缩了缩脖子,又立刻坐稳,岿然不动,眼神却偷偷去观察周氏。
先前被吴氏宋氏一劝,赵敏禾是早已做好没怀孕之前被人挤兑几句的心理准备。然而她没想到,最先来说这话的却是自己都没出嫁、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的韶丰琪?
来不及思考这姑娘到底是用什么心态来给她添堵的,赵敏禾便听到身边的韶亓箫呼吸徒然加快了一瞬,见他双拳已在桌下握紧,仿佛随时有可能爆发。
她赶紧覆上他的一只拳头,示意他别冲动。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和安王府撕破脸皮的地方。况且,韶丰琪先前对她的无礼在场人等基本无人知晓,光听今日韶丰琪这话的表面意思,也确实挑不出错来,若韶亓箫就此生怒,只怕会叫别人以为他心胸狭隘,与自己的堂妹如此计较失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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