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韶亓萱父子的两个侍卫回来了,一人手上提了两只瘦弱的野兔,另一人兜里揣了几个青色的果子。
韶亓萱见他们弄回来的东西这么少,绝对不够在场这么多人吃的,难免觉得失了面子,不由呵斥道:“怎么回事!连打猎都不会吗?!”
两个侍卫惭愧地低了头,声音嗡嗡地请罪。
韶亓箫摆摆手,实事求是道:“二皇兄,昌州遭了灾,一路上那些百姓吃的喝的你也看见了。想必山林里能抓的野物都已经被附近的村民抓遍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弄到这些给我们填肚子,不错了。”
韶亓萱后知后觉,却仍重重“哼”了一声,“要你做好人!”
韶亓箫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这个二皇兄向来是个脾气不好又要强的,这会儿心底该反应过来了,再来噎他一句也不过是抹不开脸面罢了。
一行总共九人,两只野兔分下来,每个人也就差不多填了填肚子,不叫挨饿而已,却是吃不饱的。
原本侍卫和内侍还想先紧着三个主子来,但韶亓箫还没说话,韶亓萱却已嚷嚷道:“你们不吃饱,一会儿就没力气了。难道这以后还得我们三个皇子皇孙出力来照顾你们不成?”
韶亓箫啧了啧嘴,分明是好意的话却硬要弄成这么难受的说辞,他二皇兄大概也算得上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总而言之,一行人勉强裹了腹之后,韶亓箫一边咬着叫人牙酸的野果,一边提议核对一下他们收到的承元帝的秘信。
韶亓萱父子二人那边只有一封秘信,不过却是点明叫父子俩一起看的。
——韶亓箫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家父皇也很明白这位二皇子的性格,才叫韶仝珺跟着看,好在旁边及时劝着。
于是,同样作为甜食党、于是同样龇着牙咬酸野果的韶亓萱父子,同韶亓箫交换了彼此的秘信看着。
不过片刻,韶亓萱首先放下了韶亓箫的秘信,上上下下打量了韶亓箫一会儿,然后用一副勉强控制了上挑的嘴角的面容说道:“我还以为你在父皇那儿一直都是特殊的呢,没想到这次父皇倒真是没有厚此薄彼,给了我们完全一样的秘信。”
可不是么,按韶亓箫的记忆来看,这两封秘信除了开头的称谓,后面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除了用寥寥数语交代自己的计划之外,便是命令他们短时内不得回京,而是前往博州去帮八皇子韶亓荿,若遇意外则见机行事便可,只是三人之间须得互帮互助。
他怀疑承元帝应该只是照抄了一份而已。
不过,韶亓萱这话却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韶仝珺拉了拉父王的衣角,小声道:“父王,如今江州一带出了乱民,昌州受灾情况也不好。皇祖父自然是要我们一起走,才好互相有个照应。”
韶亓萱哼了哼,没有再说话。
韶亓箫也不去与他争辩,只与朝他歉意地笑着的韶仝珺微微颔首。
他静下来思考。承元帝摆明了是要引蛇出洞,他们这里换了替身,便是说明襄京城中的阵仗已经摆开,而承元帝担心他们会有危险,为保万无一失才换了人,又支开他们去往安全无虞的博州。
这些事情都有承元帝安排,韶亓箫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他眼下已经离开了昌州的赈灾队伍,承元帝又嘱咐短期内不许他们寄家书回去,这么一来他与襄京城的联系就断了。万一替身那头真出了事,传入京中的消息便是他出事,再加上长期没有他的家书,那不是叫毫不知情的阿禾伤心么?
韶亓箫握了握拳。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赶到博州与八弟汇合,然后在他寄回去的信中做些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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