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姐,你怎么搞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了夫家怎么能要死要活呢?你不要名声就算了,我做妹妹的还要嫁人呢!被你害死了!这可怎么办?”
已经改头换面的许安安痛苦的捂着喉咙,坐在四面透光的草房子里,即使是与一堆堆的柴草相伴,却并没有得到安宁。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女生穿着粉底碎花古装长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皮肤白皙,模样倒还周正,只是那带着怨恨的眼神生生抹灭了一分清丽。
“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在李家当差,做得好好的,一个月还能挣二两银子回来,怎么就做了那样的丑事?李大爷那样神仙般的人是你能肖想的吗?方家肯要你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啊?”
“……”
小姑娘小嘴儿扒拉扒拉的,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照她的说法,林娘就活该自卑到不敢抬头,她的存在简直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银子啊!
林娘的记忆许安安融合得并不好,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一星半点,零零碎碎。对这个女孩她只是依稀有些印象,大概就是比原主林娘小两岁的妹妹林菊花了。
在许安安接收到的记忆中,整个林家的人和事都很模糊,想想也是,毕竟林娘六岁就被卖到绥县李家,除了每月都会上县城找她拿月钱的老爹林海外,家里其他人基本没怎么见过。
“你听到没,还是赶紧回方家吧,难道要留在娘家吃白食吗?”林菊花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大姐一点反应都没有,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滚!”许安安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受耳边的聒噪,她头痛、心痛、全身都不得劲儿。特别是昨天上吊后虽然没死成,可喉咙还是受了伤,刚才受了惊又吼了一嗓子,这会儿像针剌火燎般难受。
这可是回了娘家啊,不但没个亲人安慰一下,连一个这么点年纪的妹妹都来教训奚落她。原本知道原主林娘是被家人一再卖掉换银子的时候,就明白她的处境不会太好过,可这,这也太伤人心了吧?
“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咱们家挣钱的而已,还这么大声的吼我?”林菊花完全没想到前几天还只知道哭的姐姐会这么对她,一张脸气得狰狞扭曲起来。
许安安看白痴似的望着她,实在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句:姑娘,挣钱的才是大爷好吗?你个不挣钱的拽什么拽啊?
“吱嘎~”小屋的门被人推开。
“娘,你看大姐!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还凶我!”林菊花撇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哭给你看的样子往门口去。
啧啧,这姑娘变脸跟川剧表演似的,哭吧哭吧,我又不是你姐。换了芯子的林娘抱着头只想静静。
“林娘,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呢?跟自家妹妹计较什么?”
许安安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女人正是昨天大闹方家的彪悍妇人,也是林娘的娘宁氏。今天的打扮可比昨天光鲜多了,三十左右的年纪,虽然是乡间村妇,却也壮实健美。蓝底白花的衣裙,头上还簪着一根白银簪子,一副利落精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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