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欣儿来了吗?‘女子微弱的声音响起,因病重而嘶哑的音色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贵妃借助着红镜的搀扶吃力地坐起身子靠在床沿边,一双眸子缓缓地看向向她走来的苏欣。
苏欣鼻子一酸,虽已知贵妃病重,但这亲眼所见之下她面色的苍白还是让苏欣心里止不住的酸麻。
她还未走近,贵妃却朝她比了比手,浅笑道:‘欣儿,去坐那边的靠椅上。最近这天气乍寒还暖的,母子身子弱染了丝风寒,可别把病气带给你了。‘
她有意将病情说小,不愿苏欣靠近。
贵妃指着的是离软塌较远的一个靠椅,苏欣却是不管,坚持要在软塌边站着,“母妃,苏欣不怕。欣儿自小身子骨强壮,靠母妃身边近些还能为您驱散病气呢。”
她略带玩笑的话忍地贵妃忍俊不禁,“好孩子,快坐下让母妃看看。”
苏欣努力地扬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她乖巧地坐于软塌边状似无心地说道:“母妃病了可有寻太医来看过?”
贵妃还未启齿,红镜便急忙抢了话,“回王妃的话,娘娘说小病不碍事,不必麻烦便没有宣太医把脉。只是这病了许久也不见好转,娘娘依旧执意不肯招太医,还请王妃劝劝娘娘吧。”
贵妃咳了声,眉尖戚了戚,不赞同地瞥了眼红镜姑姑。
红镜是她身边贴身近二十几年的老人,她待红镜从来不曾当作下人般看过,红镜对她来说是亦友亦姐之人。
她的病,她从未瞒过与红镜,这么多年来若不是红镜在她身边打理着,她也不可能残活至今。
她心中自是对红镜存了感恩之心,只是,她的病实在不需再多一人徒添担心了。她知红镜此时是过于担忧她才抢先了话,但她却仍是不赞同。
‘别听红镜瞎说,只是小病不碍事的。我多休息休息便好了。‘贵妃拉过苏欣的手。见她右掌上丑陋的疤痕,心疼道:‘怎会留下这么深的疤痕。‘
苏欣心里酸楚,也不在意自己的掌,反而担忧地看着贵妃。眼眸里掩去过多的情绪,‘母妃这是什么话,病了便请太医来瞧瞧。欣儿见您面色如此苍白,您还不愿招太医把脉,您叫欣儿与琰王怎能不担忧。‘
贵妃笑了笑。心思松动之下又捂唇轻咳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红镜在她身后仔细地替她顺着气,声音满是恳求,‘娘娘,奴婢求您就招廖太医来看看吧。‘
‘母妃,您还是请太医瞧瞧吧,都咳成这样了,岂会是小病。‘苏欣接过红镜端来的热水,服侍贵妃小抿了几口劝道。
贵妃挥了挥手,却见苏欣一双眸子满是真切的关怀。她手一顿,终是笑着妥协了。
她本就不愿她的病给人带来担忧,她自己知道她的身子,如今能见琰儿娶了这般的好媳妇已是老天爷厚待了她。
而此时她当着欣儿的面这般咳嗽,若是不请太医瞧上一瞧,这儿媳心中也是会担忧的去。这并不是她想见到的。还不若请来太医让欣儿宽心。
虽然,请与不请都是一个样。
‘罢了,迟点母妃便让红镜去请太医来瞧瞧。你在这多陪母妃坐会,那日琰儿也是胡闹,竟将你一个女儿家带到了正逢战火的大洲。你可有吓着?‘
苏欣摇了摇头。她心知母妃不愿此时当着她请太医自是怕病情外露。既然母妃已是应允了要请太医,那等她走后太医自是会来的。
她见母妃此刻面色泛了丝薄怒,心中反而温暖了起来,母妃是真心的忧心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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