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巴夏,曾经的美好……如今都变成了毁灭的一部份。”站在城外的小丘上,玛索和巴巴莉姆趴在沙子上,土黄色的伪装衣为兔子姑娘与猫崽带来了安全,但是新伊甸可不这么想,这些家伙将这座城市转化成了一个若大的兵营,只有城市西北侧的一小部份城区因为破坏的非常严重而被完全的废弃了。
新伊甸的家伙们完全没有想过修好它,毕竟此时此刻的沙安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略巴夏做为后方,几乎没有任何防御上的压力。
兔子姑娘和猫崽在沙丘另一侧支了一个小型的掩体,沙地迷彩与可遮挡住红外成像的布料,让他与她平安无事的休息到了入夜。换好夜行装备,将特殊的防具穿上,将药膏抹到脸上,这些可以阻止红外成像的好东西是玛索与巴巴莉姆这次行动的最大倚仗。
一路潜行进入废墟,曾经美好的神殿区如今已经成了鬼域,到处都是死者的骨骸,到处都是被亵渎的神圣,玛索找到了任务里说过的那个下水道口,拉开井盖,然后一猫当先的进入了下水道。
……怎么说了,意外的没有味道,毕竟这座城市已经失去了人口,没有任何排污的压力,下水道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鬼地方——时不时的就有幽魂从下水道中通过,这些幽魂大多都是无辜死难者的灵魂蜕化而成,有些还会自言自语——比如说玛索现在看到的一个小孩子幽魂,他跪在自己的尸骨面前,不停的哭泣着。
新伊甸将这座城市化做了地狱……而这里是地狱的下层。
玛索伸手安慰了一下眼前的姑娘,巴巴莉姆瘪着嘴,看着已经死去的孩子,她伸出手,想要抚摸这个小幽魂的脑袋,但是死者的幽体怎么可能被直接触摸,她的手穿过了它,兔子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沾染了些许负能量,还是被眼前的惨像所刺激到,玛索注意到她的眼睛变红了。
其实,玛索自己也是如此,新伊甸将这样的惨状平均的散布在它所占领的地区,令人感觉有些可笑的是……新伊甸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一视同仁,贵族与贫民同处一锅不再有贵贱之分,男人与女人共缝一处做到了真正平权。
历史还真是一个喜欢冷笑话的坏女神。
玛索和巴巴莉姆继续前进,看到了坐在血泊中抱着自己无头子嗣的母亲,看到了浑身浴血坐死于角落的城卫兵,看到了至死还握着剑的市民,还看到直到今天,依然燃烧着自己灵魂将这一地区转化成圣所的英灵。
在这小小的庇护所中,相拥着五个幼崽,但都已经死去多日,长期的饥饿令他们只剩下皮包骨的惨状。
巴巴莉姆颤抖着伸出手,最终却从那个闭着眼的草原精灵圣灵的身体中再一次穿过。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享受了这么绵长的自由时光,没有成为食材的经历,没有悲惨死去的亲族,更没有亲手洗去污秽入锅的命运终点,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如此的杀戮,难道只是因为这些生命不是真正的血肉?”巴巴莉姆抬起头,哭着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比起成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他们更喜欢成为这个世界的掘墓人,所以我们和他们必有死战。”玛索伸出手:“站起来,屠夫与杀人狂不会因为懦弱者的泪水而心慈手软,我们要战胜他们,就必须学会比他们还要残忍,还要无情……以暴制暴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制造出这些问题的人。”
“嗯……我知道,我的祖母也对我这么说过。”巴巴莉姆在玛索的拖扯下站起身,兔子姑娘踮起脚,用额头与玛索的额头轻轻一触:“玛索,我们一定会将这些混蛋赶出这片土地的,对吧。”
“嗯,没错,我们会的。”玛索点头:“不是只为你我的誓言,而是为了这个世界里所有无辜求生的人,我们管不了身前身后事,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眼前这恶事总是要管上一管。”
这是猫崽的夙愿,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他都没有理由逃避这一切,新伊甸想要将死亡散布于整个东大陆,就必须做好面对反抗的准备,无数东大陆的玩家不会坐视着这一次的入侵。
“走吧,我们去拿到那份东西。”
面对玛索的话语,巴巴莉姆用力的点了点头。
穿过庇护所,下水道中出现了更多的尸骨,这些被咀嚼与啃咬过的骨头四散于地面,其间时不时出现食尸鬼与妖鬼的残骸,玛索从腰间的托槽中拿出火把,无火的情况下,圣焰自火把顶端燃起,立即引来成片的哀号声,在火焰能照亮的尽头,丑陋的躯壳与它们的主人哀号着四散而逃。
“原本是人类的可悲生命,它们现在更像是一个亡灵而不是活人,也许用……活死人来形容会更好一些。”玛索叹了一声,牵着兔子姑娘的手更用劲了一些。
在下水道中穿行,直到来到预定的位置,一个小小的圣所依然挺立,在圣所的边缘,有许多的灰烬,这是不自量力的亡灵想要进入圣所而被圣焰直接焚尽的下场与结局,也许是觉得这光秃秃的下水道中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又也许是认为这只不过是活人撤退时留下的阻挡手段,并没有玛索意想之中陷阱。
进入圣所,玛索将手中的火把放到墙上的空空如也的插槽中,然后按照顺序,在几块凸起的砖石上用力按下。
一个暗门被打开了。
神圣而纯粹的自然气息在刹那间横扫整个下水道,在那小小的方室中没有太多的物品,只有一个长立架,架子上,存放着一把看似朴素的短剑。
玛索往前走了两步,但却停了下来。
“那是你父亲的遗物,在略巴夏的下水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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