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娜依然垂着头,“玉剑宗宗主邀属下前去,便是告知了此事。属下思量,如此惊天大事,必须要向教主……与尊主大人禀告一番。”
“不必了。”
秦川忽而说道。
其实自己早就猜出来了,更知道桑娜知晓长空令之事后,定然会前来向阿罗叶禀报,故此,才在这屋外等候着她。方才一番元神之力的窥视与胁迫,却是想瞧一瞧,这个跟随阿罗叶已久的桑娜,还遵不遵从自己的命令。
如此来看,她还是怕自己的。
“属下不明。”
听得秦川如此,桑娜终是昂起了头来,不解地问道。
“明日,你与罗狼护送阿罗回仙云岭,留沙昂在青冥山便可。并且,若是阿罗在西疆出了意味,有何后果,我想你应该明白。”
“教主要回西疆?!”
“远赴中原多年,难道你不想回西疆么?”
秦川轻轻一叱,又凝视了桑娜一眼。
随即,桑娜又一次垂下了头,似乎不敢与秦川对视。不过,似乎一下想明白了什么,终于慢慢地抬起头,试探地问道:
“尊主的意思是,不让教主知晓一切关于中原的事?”
“你明白就好。”
秦川应了一声,舒了口气,又道,“原因为何,你日后便知。总之一年之内不得让阿罗有丝毫忧心,否则我拿你是问。退下吧。”
“是。”
得令,桑娜缓缓退了下去。
尽管不敢细问,但她的心中,却还是多少有些困惑。
到底,是何原因呢?
……
翌日。
依旧是晴空万里,春光无垠。
常州西隅的巍峨深山,覆盖在阳光之下,一片光明。秦川立在西面一座断崖之上,远远地望着那一条山间往西行进的队伍,负手不语。
如此,便是送别。
打理好一切,今日正午时分,阿罗叶便带着桑娜以及数百亲卫返回西疆,为了腹中的胎儿,不得不留下秦川独自守在青冥山。原本秦川打算让罗狼也一道前往,但阿罗叶万般不愿,才留了下来,成为秦川的助手。
“上次尊主不在之时,中原曾远征我西疆,惨败而回。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定然无人敢擅入西疆的。尊主大可无后顾之忧。”
秦川的身后,罗狼将目光收了回来,说道。
“巫神陵祭司的手段,我自有领教。”
秦川回道,“我担心的是……罢了,我之前吩咐你办的事情,速速去办妥。三月初三,京州必有大事发生,早早预备为好。”
“是。”
罗狼领了命,只知按秦川的吩咐去办即可,自也从未质疑。只不过,这一回,他倒是对另一些事情理不明白了,他问道:
“教主心怀大业,方才带领我等远赴中原,可为何刚刚创下一番功绩,教主却突然想要回去了呢?属下有些弄不明白。”
“你想知道?”
“属下……”
听得秦川这一句,罗狼忽有几分踟蹰了。似乎以为触碰了禁忌,一时有些难以收口,只支支吾吾了片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呼……”
随即,秦川长舒了一口气。
想来罗狼并非外人,他也早晚会知晓,秦川也不必对他隐瞒了。回过身来,面容难以道明是喜还是忧,只淡淡道了一句:
“阿罗有了身孕。”
“……”
闻言,罗狼一下迟滞了许久。
圣巫教的教主有了身孕,可谓是西疆的头等大事了。西疆虽没有子承父业的传统,但教主阿罗叶的子嗣,只要生的是女儿,并且培养得当,将来也必是教主之位的第一人选。原来,是他们圣巫教,有了将来的继承人了么?
“恭喜尊主!”
顿时,罗狼当即行礼贺道,欣喜不已。
然而,听得道贺,秦川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又叹了一声,愈显忧虑: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
圣巫教西行的队伍,缓缓消失在了群山之间。一直目送他们的秦川,也终于回过了身来,却是有些疲倦地坐在了崖上。
罗狼已经领命返回了青冥山,此时此刻,只留秦川一人。
“你来都来了,为何不送一送她?”
突然,秦川莫名道了一声。
说罢,竟是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一旁。不是别人,却正是柳沉烟。其实从一开始在此与阿罗叶道别之时,秦川就已然察觉柳沉烟潜伏在此处了。玉剑峰青冥山相邻不过数里,有何变动,她又如何会不知?
只是有人在时,不好点破而已。
“你瞒着中原将她送回西疆,我又如何好出来送她?”
听得秦川这一句,柳沉烟便反问道,一直盯着秦川。
方才秦川与罗狼的言语,她自是也听在了耳里。不管私心是何滋味,但阿罗叶不能再留在中原的原因,她却也心知肚明。
阿罗叶怀孕之事,绝不可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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