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满意地笑了笑:“好!”说罢,他便牵着老白继续前行。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他身边驶过,停在了不远处的驸马府。
见状,他急忙让老白停了下来,像做贼似的躲在老白身后,弓着身子的他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马车。
只见,薛绍从马车中走了下来,然后,转身将车上的太平扶了下来,他伸手揽住太平的肩头,紧紧地搂着太平,而太平也没有抗拒,而是柔弱地依靠在他身边,跟随着他的脚步,往驸马府中走。
见到他们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袁一的心像被划了一道口子,静静淌着血。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抽不出一丝力气,他只能倚靠着老白,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时,他听到太平和薛绍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传来了太平的说话声:“那匹马”
听到这话,双手抱胸的袁一,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他佝偻着身子,咬着自己紧紧攥着的拳头,仿佛这样便可减轻心中恐惧。这时,他又听到薛绍的问话声:“怎么了?”
“没什么。那匹马真漂亮。”
显然,薛绍很识货:“这马应该是大宛国的汗血宝马,是一匹难得好马。虽然,他身上的这些配饰很抢眼,可用在汗血宝马身上,反倒显得俗气。看来,这马的主人并不懂马,真是糟蹋了一匹好马!”
薛绍高谈阔论之后,便带着太平进了府。
有时,袁一很痛恨自己敏锐的听觉,明明隔着一条街,也能把那些不想听的话,听进耳中。
见薛绍和太平进了府,袁一低头牵起老白慌忙离开,走到半道上,他停下脚步,打量着老白,皱眉道:“这样一看,还真有些俗气,你明明是公马,梅仁偏要给你穿红戴绿,把你打得像出嫁的姑娘似的。别人看到你,还以为你的主人也个大姑娘,是不是觉得特别丢脸?”
这时,老白低下头,像是在认同袁一的话。
袁一在它颈上挠了挠,笑道:“你这家伙,不要装得好像真听得懂我的话似的。你可是马,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老白用从鼻子里重重吐出一口气,喷到袁一脸上,像是在报复袁一对他的轻蔑。袁一侧了个身子,往脸上抹了把,道:“你这小混蛋,仗着比我高,就像喷水壶似的,往我脸上乱喷鼻涕,信不信我抽你!”
说着,他牵起老白迈开步子,又开口道:“刚才夸你漂亮的那个女人,就是令月。怎么样?她比我描述的还要美吧?”
老白扭过头看了眼他,像是对他的话题很感兴趣。他声音有些低落道:“看得出,她很依赖薛绍,或许,她已经慢慢喜欢薛绍了。看到他们幸福,我这个混蛋,总算能功成身退了。”
老白突然停下脚步,弯着头凑近袁一。见状,袁一微微一笑,知道老白这是在安慰自己,便抚摸着它的额头的鬃毛,叹了口气道:“她是我最爱的人,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搂着,当然是很伤心!很难受!很想要揍人!可男人嘛,再伤,再难受,一咬牙什么都过去,有什么大不了!”
袁一与老白,一人一马走在夜幕降临,渐渐冷静的街道上,袁一像个话唠,没完没了跟老白聊着太平,不管是感慨,还是脆弱,或是伤心都是发自内心。这样的真实,他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而老白不同,它只是一匹马,一匹不能说话,只能默默倾听,不能指责,只能沉默认同的马。
回到郡王府,袁一把老白送回马厩,替它取下所有配饰,又用马刷给它舒服地刷了一遍全身,最后,打扫干净马厩,换了新的草料方才离去。
他回到房里已经很累,他一头倒在床上,本以为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当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太平与薛绍的如胶似漆的画面,他们欢声笑语,他们走进房间,他们同塌而眠,他们宽衣解带。
突然,睡意全无的他猛然从床上坐起,他将脸埋在手心中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坐在床边,看着冰冷安静的房间陷入了痛苦的情绪中。他终于忍不住,拿来了两坛酒,如饥渴的酒鬼一般,将酒一饮而尽。
很快,醉意袭来,他又回到了那个梦中。
在经过一阵混沌不清的黑暗后,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坐在一张小方桌前,他环顾四周,看到房中的摆设,知道自己正身在猎户村的家中。
他感到有些口渴,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突然他面前的门被推开了,太平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着朴素的窄袖襦裙,手中抱着一个盛着衣裳木盆,像是刚才河边洗完衣裳回来。
她对着袁一笑了笑:“相公,我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相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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