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里,出去找大夫的两个老夫妻还没有回来。
庞淼知道,他们肯定是顺便去看自己的儿子去了,因为他们出发前,她听到老太婆偷偷跟老头子说,正好可以看看儿子。
虽然她跟二人强调了萧逸病情的紧迫性,但是,毕竟有求与人,且腿长在人家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在某个会医的男人来了,而且也让大家去山里采来了草药,她一直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偿。
虽然这个男人来了就发疯,然后下午的时候,还将萧逸睡得矮榻,以及萧逸所有的东西统统都搬了出去。
她也懒得理会,随便他折腾。
只是,一不担心萧逸,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为何她就觉得自己的情况严重了呢?
郁临旋端着晚膳进来的时候,她正想起来去小解,听到门口动静,她连忙没有动,并闭上眼睛假寐。
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床前,唤她:“庞淼。”
她不理。
大概是见她睡着了,男人也没有多唤,听动静应该是将手里的碗放在了床头,然后脚步声离去。
感觉到他已经出了门,她才睁开眼睛,撑着身子起来,探过头去看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是什么。
蓦地意识到似有视线凝在她的身上,她回头,便看到男人长身玉立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庞淼眼睫一颤,知道自己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也未睬他。
正准备滑入被褥,却见他疾步走了过来,然后,她的后领就被他拧住了。
“吃点东西再睡。”
庞淼汗。
他似乎拧她后领拧顺手了,下午将她跟萧逸扯开的时候也是,此刻亦是。
这动作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老鹰爪子下的小鸡。
她没再动,抬眼看向他,他便松了手,扯了边上的一条薄毯,只手拢在她的肩上,然后端起床头柜上的瓷碗。
她还以为他要喂她,谁知他只是将瓷碗朝她面前一递。
正好,她还不想让他喂呢,她接了过来。
热气腾腾,是一碗米糊,只是不是白米的颜色,黄黄的。
她以为是玉米之类的,执起瓷勺搅了搅,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一股浓苦迅速溢满口腔,她皱眉“唔”了一声,若不是吞咽得快,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怎么那么苦?”苦得她小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没听说过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男人反问。
庞淼怔了怔,“所以,这里面放了黄连?”
“嗯,还有黄苓,黄柏,清热解毒的,治牙龈肿痛。”
庞淼便没再说什么,低头默默喝糊。
她嘴里的确痛得厉害,连带着脸都有些肿了。
“你的那颗牙呢?”
庞淼的手一顿,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
也未抬头,回道:“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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