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乌拉那拉氏身边得脸、倚重的嬷嬷,福嬷嬷在府里,不但有一处独居的小房间。还有两个才十一二岁的小丫鬟伺候着,日子过得比起一般人家的当家奶/奶,还要更惬意几分。
小桃,福嬷嬷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之一。猛然瞧见福嬷嬷如此狼狈的回到房间,忙丢下了手里绣了一半的绣活,拧着帕子来到了福嬷嬷跟前,关切的问道:“嬷嬷,您这是怎么弄得,可是淋着雨了。这些人怎么也不知道给您拿把伞撑下呢!”
“不关她们的事情。
你去厨房多取些热水过来,我趁着主子睡着这工夫,简单洗漱下就是了。”福嬷嬷知道小桃嘴严,也没有叮嘱她旁的话,含笑吩咐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进了内室去脱衣裳了。
小桃忙应了个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招呼上到交好宫女那里画绣样的小梅,便一道去了厨房取水。
小厨房的灶上会一直温着水,免得主子用的时候没有,所以两人很快就拎了一桶热水、一桶冷水回到了房间里。
洗漱一番的福嬷嬷,披散着已经花白了的长发,任由小桃拿着一条帕子替她擦拭着湿发,望着窗外如断珠般的雨帘,手里捧着一杯热烘烘的姜茶,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又是一年春来到,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嬷嬷既然想家里人了,那改天就寻个机会,让主子允您些日子回去瞧瞧呗。”一旁正蹲坐在门口洗衣裳的小梅闻言,笑着回过头,柔声说道。
“尽胡说。
主子就单靠那些个不中用的伺候,我可不放心,还是算了吧。”福嬷嬷笑着斥责了一句,反手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摇了摇头,喃喃道,“等再过几年,把琦香她们带出来了,我倒是可以安心回去养老了。”
小桃随手换了一条干帕子,小心地搭在福嬷嬷的肩头,便也蹲到房门口,陪着小梅一块,迎着雨帘去洗衣裳了,“嬷嬷就是爱操心,回去个一天半天的,想来这院子里,也不会乱了套的。”
“习惯了,总觉得主子就好像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一般,总是放不下心。”福嬷嬷摩挲着手心里的细茧,见房间里的水汽放得差不多了,便随手关上了大敞四开的窗户,坐到了圆桌旁,一边给自己个儿倒上了一杯热茶,一边笑着说道。
说完,福嬷嬷又好像觉得有些食言了,低声嘱咐道:“我说的话,你们可不许出去胡说,不然就算是主子不怪罪你们,我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奴婢们晓得。”小桃、小梅对视一眼,笑着答道。
了解福嬷嬷的她们清楚,其实福嬷嬷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年岁大了被放出去以后,把她们这两个如受气包一般存在的小丫头调到自己个儿的身边,而且福嬷嬷不但教会了她们很多东西,对她们也如母亲一般温暖、慈爱,从来不曾严词苛责,所以她们才会视福嬷嬷如亲人一般,并不惧怕。
当然,两个小丫鬟也都是懂得感恩的人,不但从来不会把福嬷嬷私下说的话传扬出去,嘴风严得很,还会把在外收到的消息告诉给福嬷嬷,要是遇到一些说福嬷嬷坏话的人,那更是会瞬间变身福嬷嬷的辩护人,直说得对方认错赔罪才肯罢休,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弄得不少嫉妒她们好福气的小宫女都说她们是双面人。
福嬷嬷也是知道她们俩做的那些事情的,从来没有怪罪过她们,反而在遇到来告状的嬷嬷的时候,还会给她们撑腰,这么一来二去的,告状的人没了,而三个人如母女一般的情义,也就这样形成了。
“瞧瞧你们俩个,这虽说天气暖和了,可是这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洗衣裳,也不怕手被冻着了,难道小厨房里的人不让你们用热水?”福嬷嬷自顾自的喝了一盏茶,来到了两个小丫鬟跟前,伸手摸了摸有些冰手的水,嗔怪道。
“哎呦……
嬷嬷您还真是心疼她们两个,那您怎么不自己个儿洗呢?”福嬷嬷的话音刚落,小梅、小桃两个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有些刺耳的女声就从窗外传了进来,三人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珍珠格格领着水瑶、水梦两个人,打着伞,穿着一袭玫红色的收腰旗装,媚态横生地倚在窗边,笑眯眯的在说话。
“珍珠格格,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差事吩咐。”福嬷嬷跨前一步,挡住了两个眼中涌现了愤恨之色的小丫鬟,笑着矮了矮身子,恭声问道。
珍珠抬手摆了摆手,免了福嬷嬷的礼,便这样站在窗外,语带嘲弄的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情,我瞧着这雨景甚美,想着要堂姐一块去园子里走走,却不想堂姐还睡着,这不,我听说嬷嬷在房间里歇息,便过来看看,哪想到就看到嬷嬷这幅呵护身边人的模样,忍不住说了一嘴,嬷嬷可别怪我尽说不讨喜的话才是!”
“哪里,格格素来厚待身边人,老奴这不过就是东施效颦,做些嘴上功夫罢了。”福嬷嬷闻言,虽然心里头不喜,但是面上还是那副谦卑的模样,赔笑说道。
(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