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不敢怠慢,赶忙应声退下。
福全和福安更是慌了手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抬着锦兰的尸身离开了长春仙馆。
这么一来,反倒是将乌拉那拉氏和晕倒在地的弘晖留在了原地。
乌拉那拉氏是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一个人抬起身高六尺有余、身形健硕的弘晖呢,她一手扶在弘晖脑后,免得弘晖直接躺在地上,一手轻拍着弘晖的脸颊,柔声唤道:“快醒醒,快醒醒,额娘什么都答应你,额娘的好孩子快醒醒吧!”
心急之下,她早已忘记她现在的身份是乌拉那拉氏瑞溪了。
乌拉那拉氏的呼唤声,叫来了在堂屋里收拾茶碗的二等宫女,也让被吓愣住的廊下传话宫女都反应过来了,赶忙上前搀扶起晕厥过去的弘晖阿哥,却迟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因为弘晖阿哥是已经成年的外男,而长春仙馆又是乌拉那拉氏侧福晋的住所,这扶着他去哪里休息下,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
乌拉那拉氏注意到这点,却不管那些,急声吩咐道:“快扶到内室去。”
说完,她就已经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口挂着遮风挡寒的门帘子,催着宫婢快些将晕厥过去的弘晖阿哥扶进内室。
小宫女们闻言,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就将弘晖送进了内室。
好在乌拉那拉氏还有理智残存,并没有让宫婢将弘晖安置在她的床上,而是让宫婢扶着弘晖躺在了临窗摆放的那张美人榻上了。
“拧条帕子送过来!”她继续吩咐道。
躺在美人榻上的弘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正好瞧见乌拉那拉氏坐在美人榻边,小心翼翼替他擦拭额头上冷汗的动作,慌忙坐起身来,甚至都不等乌拉那拉氏反应过来,便一路踉跄地往外走去。
他毫无意外地和锦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其实也不怪弘晖和锦兰会有这样的猜测,毕竟乌拉那拉氏和弘晖的年纪太相近了,改头换面重生这种事又太过匪夷所思,再看乌拉那拉氏那副深情期许的模样,他要是不想歪了,那都怪了。
他走在路上,回想起他晕厥前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升起了些许寒意。
弘晖从杖责致死的锦兰身上,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小丽娘身上,他很担心这样的结局会落到细皮嫩肉的小丽娘头上,这让他心里不禁萌生出了一种要携美出逃的想法。
其实这样不甚成熟的想法,早就在他的心里留下过影子了。
而最早这样做的人,正是如今风光出阁的茉雅琦。
弘晖本就很是畏惧去军营历练的安排,却又没办法改变四爷的想法,本来还想着能拖就拖地继续拖下去,但是昨个儿四爷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再想想小丽娘留在府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也就更坚定了他想要携美私逃的想法了。
不过他比茉雅琦要聪明多了,他才不会莽莽撞撞地跑出府门,这事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弘晖就这样想着,满腹惆怅地回到了自个儿的住所。
他刚刚坐稳,还未来得及喝杯茶缓口气呢,苏培盛就奉四爷的差使,给弘晖送出行路费来了。
“苏公公,快坐下喝杯茶吧!”弘晖满脸堆笑地说道。
苏培盛表示:自个儿还有好多事要去忙,可不敢在这儿喝茶闲聊地耽搁时间。
他一边将四爷准备的那份清单从袖管里取出,一边将一张足有万两之巨的大额银票,递到弘晖阿哥的手边,低声说道:“阿哥,您客气了,奴才是替王爷来给您传话的,您瞧瞧!”
说着,他又将那份清单,送到了弘晖阿哥的手边。
“这是王爷特地为您准备的行李清单,您瞧瞧还缺些什么,奴才也好早些去安排。”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说明那张银票的用途。
弘晖接过银票,瞧着上面的数目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虽然是生而富贵的皇室子孙,但是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钱,毕竟吃喝穿戴等日常需要都是府里婢仆安排好的,打赏用的碎银子,也是乌拉那拉氏准备好之后送过来的,每月份例里的体己银子有数,不过几十两罢了,便是他不吃不喝得积攒几辈子,也攒不下这么许多银钱啊。
而现在这样一张巨额银票就摆在他唾手可得的位置上。
激动、兴奋、狂喜……弘晖如饿狼扑食般地将银票抓在了手里,左右翻看着。
“王爷是怕阿哥在南边太委屈了自个儿,加之那些家具摆设不方便运输,便想着让阿哥到南边以后再选自个儿喜欢的置办下,再说,王爷也说过,说您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使银子的时候了,便让奴才替您多准备了些。”苏培盛见状,有些尴尬地将递出去的清单收回到身前,轻声说道。
弘晖欣喜若狂地点点头,笑着道:“阿玛疼爱弘晖,还劳烦苏公公替弘晖谢过阿玛。”
说完,那张足够寻常大户嚼用一辈子的银票就被他收到了袖管里。
至于苏培盛手里的那份清单,弘晖则是连看都没打算看,便让苏培盛去和他院里的管事嬷嬷福嬷嬷去商量了,他这会儿就想捧着那张银票去好好欣赏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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