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赛宋江确认这楼船上的人并不是当地衙门派出来的诱饵,便趁着夜色正浓的时候,给自个儿的手下发去了信号,同时在几间船舱门口都点燃了致人昏睡不醒的迷烟,当他们抱着弘晖和冯宝所携带的金银细软退走的时候,船上的人还在睡梦中呢!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时分,弘晖等人才昏昏沉沉地走出舱门。
而此事,赛宋江等人早就带着金银细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弘晖望着空空如也的包袱,瞧着小丽娘光秃秃的发髻,真真领略到了没钱寸步难行的真谛,只得苦着脸和船老大来到了当地的衙门告状,他又不敢泄露身份,衙门也不可能赔偿他的损失,好在冯宝手里还藏着几张银票,倒是让弘晖避免了流落街头的痛苦。
不过事情也要从两面看。
如果冯宝手里没有这几张银票的话,弘晖也不会流落街头,他完全可以找到衙门表明身份,让衙门派人送他回京,那么他也就能够避免接下来的一连串苦难了。
他仗着身份,给他的几位好友送去了求助的书信,倒是很快就又富裕了。
这次吸取经验的弘晖没有再孤身上路,而是在当地的镖局雇佣了好些个镖师随行护卫,又买了条不甚起眼的客船,一路轻车简从地往江南而去。
只是人倒霉的时候呢,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弘晖再是小心,却还是遇到了危险,因为他在江南遇到了偷逃出府的荿格格。
荿格格也是无奈,她带着她在府里多年积攒下的银钱,又有乌拉那拉氏送给她的一份厚礼,可谓是身价不菲,她一路隐藏身份地来到江南,本该是风风光光地过日子,但是她一个孤身女人,手上拿着的京城开具的官凭路引,满口的京腔儿,瞧着就是个外乡人,很快就引来了贪得无厌的饿狼。
她出银子买宅子置地,又买来护院家丁,却也将恶贼引到了自个儿家里。
所幸,她模样清丽脱俗,贪图她家财的恶贼,并没有伤害她,反而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门做妻子,所以她虽然丢了家财,但是性命无忧,日子也算过得去。
不过好景不长,贪图她家财的恶贼很快就喜新厌旧地抬进了数房小妾。
荿格格怎么能甘心自个儿拿命、拿前程换来的财富被人如此踩踏,自然是和那恶贼闹僵了,可是那恶贼本就是当地一个颇有些势力的恶人,如今强占荿格格的所有家财,更是如虎添翼,对付荿格格这么个外乡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很快就将荿格格赶出了她出钱置办下的大宅院。
她没办法,只得认命地被那恶贼赶到城边的一处小院里住着。
只是住的问题是解决了,虽然寒酸了些,却到底是有瓦遮头,不至于露宿街头,但是吃喝穿戴,却是问题,她唯有给人缝缝补补做些针线活地赚些铜钱,所幸是不至于饿死,不过比起她在四爷府里养尊处优的生活,那自是天壤之别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受苦受难地活下去,就在这种情况下,她遇到了弘晖。
别人不知道弘晖对乌拉那拉氏有多重要,荿格格却是清楚得很,她想着,左右自个儿是不能回到府里去了,那么不如就再从乌拉那拉氏手里讹上一笔银子,然后找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改头换面地过日子去。
只是她一个人,怎么控制住有镖师护卫的弘晖呢!
她就想到了强占她家财的那个恶贼,打算和这个恶贼联手控制住弘晖,她也是存着坏心眼儿呢,想着自个儿到时候卷着银钱一走了之,留下这个恶贼给四爷和乌拉那拉氏出气,也替自个儿好好报报仇,让这恶贼强占她的家财……
一个能强占孤身女子家财产业的人是什么好人……
利欲熏心的恶贼被荿格格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荿格格将自个儿说成了大户人家跑出来的逃妾,而弘晖正是那家的嫡长子,要是能将弘晖抓起来,必然能求得不少钱财,这恶贼很快就相信了荿格格的话,因为他本就怀疑荿格格是大户人家跑出来的逃妾,不然一个孤身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万贯家财呢!
荿格格和那恶贼商定好计策后,荿格格就重新成为了她所置办的大宅的主人了。
她穿着精致华贵,出行有香车宝马、有奴仆拥簇,就这样和弘晖在街头来了一次偶遇的戏码,为了这出戏更逼真,她甚至装出慌乱逃跑的模样,好似很怕被弘晖看到,正愁口袋不甚丰裕的弘晖,顺顺当当地就被骗住了。
弘晖摆出四爷府嫡长阿哥的派头,朗声叫住了转身就要跑的荿格格。
荿格格闻言,苦着脸,来到弘晖阿哥跟前儿,抬手屏退身边伺候的婢仆杂役,一副小心讨好模样地凑到跟前儿,赔笑道:“大阿哥吉祥,您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四爷呢?”
“哟,还真是荿格格您呢!
我是一路游玩到这里的,阿玛还在京中呢,不过我想我要是告诉阿玛,你荿格格在这里,想来阿玛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弘晖低头摆弄着袖摆,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却暗暗让冯宝和小丽娘站到了荿格格的背后,又让随行护卫的镖师守住了路口,让荿格格不能离开这里。
荿格格见状,忙苦着脸求饶:“大阿哥,您最是心善了,还请您放奴婢一马。”
说着,她就微提裙摆地跪下身来,语带哭腔地求弘晖不要对旁人吐露自个儿的去向踪迹,她表示她是绝不敢回到京里,更不敢回到四爷府里去了,为此,她甚至愿意付出她的所有家财,只求弘晖能够看在她和先福晋乌拉那拉氏还算不错的交情上,放过她这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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