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正房这边儿,在座众女目送着两位嬷嬷领着晴岚离开,便齐齐将羞恼、不忿的目光投向了尔芙,尔芙也不慌张,左右她也不觉得自个儿能和这些情敌们成为朋友了,她也就自然不需要顾忌她们的感受了,她笑着拂拂鬓角,柔声说道:“其实诸位妹妹也不必如此不快,更不该怪我不懂得心疼你们,这要怪就该怪有些人太过阴毒。
如咱们这样的府邸里,难免会有妻妾争宠、阴谋暗算的事,但是总有些人自作聪明地犯傻,放着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嫡福晋不敢对付,偏要去针对咱们四爷的血脉。
你们想想也该知道,四爷的血脉就是德妃娘娘的血脉,德妃娘娘又怎么能轻易饶了这样的人呢,那德妃娘娘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了,所以诸位妹妹要怪就怪那些个面甜心苦、恶意作怪的人吧!”说完,她就故意将目光锁定在了满脸无辜的乌拉那拉氏侧福晋脸上,满是深意地看着乌拉那拉氏冷冷一笑。
乌拉那拉氏自打进府以来不争不显,恩宠也少,背后又有强势的母族做靠,所以除了嫉妒她生来娇贵,明明同宗出身,却进府就是侧福晋之尊的乌拉那拉氏媚儿和乌拉那拉氏珍珠二人,府里的其他女眷还真是不曾太关注这位乌拉那拉氏侧福晋。
不但如此,在乌拉那拉氏侧福晋的有意拉拢下,连董鄂氏这样努力将自个儿边缘化的人,竟然也和她多有来往,可见她进服以来就从未放弃过要重登嫡福晋之位的想法。
而现在尔芙突然将如此诡异的目光落在乌拉那拉氏的身上,在座众女都是一惊,这让在座众女不禁在心里细细衡量起乌拉那拉氏侧福晋,在座众女会被尔芙一个眼神所影响,也是尔芙在大家伙心目中的形象所致。
是问,一个性格温婉恬静的人,一个根本不懂得装模作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故意引导府中众女针对起乌拉那拉氏这样一个不争不显的侧福晋呢,那么答案就再明显不过了,肯定是乌拉那拉氏做了什么激怒嫡福晋的事,那么又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尔芙这位嫡福晋如此激动暴戾呢,唯有小七格格的衣物里被掺杂进腌臜药末的事。
如此一来,也就说明大家伙儿之所以不得安宁,也就是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所致。
这让素来养尊处优、安逸快活过日子的在座众女都不能再平静如常地面对乌拉那拉氏这位侧福晋了,乌拉那拉氏珍珠和乌拉那拉氏媚儿更是毫不掩饰地将厌恶、嫌弃的眼神,明晃晃地往她身上丢去。
“福晋,您这是何意呢,无缘无故就指摘妾身暗害小七格格,妾身实在委屈啊!”乌拉那拉氏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再说她也确实不想成为府中众女恶意针对的那个人,这让一向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乌拉那拉氏坐不住了,忙辩解道。
尔芙闻言,笑着对她摆摆手,一副‘你想多了’的模样,柔声解释道:“你先不要激动,我也没有哪句话说我觉得之前暗害小七那丫头的人就是你了,你且宽心坐着,这些事还需要细细调查呢!”
说完,她又是腼腆一笑,似是被乌拉那拉氏的强势质问给吓到了的模样。
乌拉那拉氏明明心里气得要死,恨不能一口咬死故意往自个儿身上泼污水的尔芙,却也不能拿眼神说事,只能悻悻地坐回到位子上,认了这个哑巴亏。
在座众女却不会相信尔芙不怀疑乌拉那拉氏这句话,更相信尔芙是没能抓到确实的证据,德妃娘娘又从中打圆场,让尔芙这位性格绵软的嫡福晋无法问乌拉那拉氏的罪,这才弄得尔芙如此无奈,不得不做些小动作,不然又如何解释德妃娘娘在尔芙莽撞入宫告状,却不责罚尔芙的无礼和荒唐,反而将这么两位看着就不甚好相处的教习嬷嬷安排到四爷府呢……
不得不说,还是德妃娘娘技高一筹,竟然连府里众女的想象都考虑到了。
尔芙坐在上首,瞧着往日淡然自若的乌拉那拉氏如此无奈地背上黑锅,心里又是一阵快慰,但是想想自个儿辛苦折腾那么久都不如德妃娘娘的小手段有效,又觉得自个儿太过无能废物了,这让她再无闲心和这些情敌们搞这些明里暗里的小把戏了,和在座众女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便让她们去教习嬷嬷那里学规矩去了。
而在座众女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能不遵照德妃娘娘的懿旨行事。
尔芙目送着府中众女磨磨蹭蹭地走出正房,笑眯眯地端起了手边的凉茶,扭头对着身旁伺候的诗兰,柔声吩咐道:“备水,这一天折腾下来,我可得好好歇歇乏了!”说完,她就将那杯茶几口喝光,起身往旁边的暖阁走去。
只是她才刚刚起身,还未走出堂屋,便瞧见小七很怂很怂地在门边探出一个脑袋瓜儿往自个儿这边瞧,尔芙见状,笑着站在原地,柔声问道:“有事?”
“额娘,我给您惹麻烦了吧?”小七闻声,迈步来到尔芙的身边,忐忑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尔芙听她这么说,心里不解,语气却更显和柔,生怕吓到小七的柔声问道。
小七眨眨眼,贝齿轻咬下唇地摇摇头,却没有回答尔芙的问题。
尔芙见状,很是不放心,她笑着拉起小七扭着衣角的小手,齐齐回到暖阁里,又让诗兰她们取来小七爱吃的蜜饯干果等零嘴儿,这才笑吟吟地低声问道:“小七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额娘的呢,难道小七不愿意和额娘做朋友啦?”
小七忙摇摇头,低声说出了自个儿心里的疑惑。
她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因为她以为额娘突然进宫是她交给额娘的那封信有问题,加之府里的情况复杂,她很担心那封信是其他人设计自个儿额娘的手段,德妃娘娘又派来两位教习嬷嬷,这是很损伤自个儿额娘脸面的事。
是的,许是传话的小宫女太慌乱了,并没有言明教习嬷嬷是教导府中其他女眷的。
尔芙很是耐心地听小七说完,笑着揉揉小七的脑袋瓜儿,柔声说道:“傻丫头,就知道胡思乱想,额娘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是那封信里的内容不够真实可信的话,额娘怎么可能会闹进宫里去呢,再说就算是那封信真是旁人设计自个儿的把戏,德妃娘娘也不会不顾额娘的脸面!”
说着,她又是一笑,接茬补充道:“再说了,额娘今个儿进宫去告状的事,本就是一场戏而已,额娘就是再糊涂,也明白家丑不外扬的道理,这下你可以放下心了吧!”
小七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夸张地拍着胸口,低声说道:“额娘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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