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丙年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好像不理解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暂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又问他:“你第一次遗精是什么时候?”
他不说话了,完完全全不理我,也没继续迭衣服,就是坐在那里,我能看出来他很紧张。
我无意于把这场谈话变成一场生理卫生课,我只是希望他能主动向我坦白,我想我应该换一个问法。
“哥,”我跟纪丙年说,“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他还是没有抬头,仍旧用侧面对着我,耳根泛红,摇了摇头,那动作看起来和完全的否定差了一点距离,更像是喝醉的人甩了甩脑袋,希望能够醒醒酒。
此时赶到我嘴边的话是,“那你喜欢我吗?”但我又觉得这句话不应该这么问。
就像我爱他一样,我毫不怀疑纪丙年也是爱我的,我想把这句话替换掉,但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最后我问他,“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那时他重新想起了我交给他的任务,再次试图把盒子塞进包包里面,这个包包还是我上学的时候背的,有点小了,他得再拿出来一个东西,这次拿的是我的通勤包。
那是我和小宛出门的时候背的包包,比双肩包小很多,比较便携,适合装手机和钥匙。
我常常在掏出手机以后忘记把这个包包关上,现在所有东西都从里面掉了出来。
钥匙,纸巾,唇膏,屈臣氏的会员卡,还有一盒冈本的001。
当时我和小宛一起逛街,遇到店铺在做活动,她买了一盒以后把这个塞给我,就像向我分享一片好吃的面包一样,“这个是我用过最好用的避孕套,杜蕾斯的001也行,但是贵一些,你一定要试试!”
我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纪丙年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严肃起来,他没说话。
我觉得我应该跟他解释的,告诉他这是小宛送我的,而我没有买避孕套的习惯,因为我没有男朋友。
我想起大学这几年,他给我打钱,接送我上学,在送我回学校的路上帮我拎行李,塞给我一大包买好的零食让我在车上吃。
出于责任,出于对我的爱,他做了所有爸妈在做的事情,出于逃避,出于羞怯和恐惧,他却唯独没有问过我一句。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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