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劲赶过来的时候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温书缈情绪濒临崩溃:“为什么啊……”
“她那么好,那么努力,她拼了命的在留恋这个世界,为什么还是要这么残忍啊。”
许凉舟带着薛烟去扯结婚证的那天温风和煦。
证件照上的他们笑的特别灿烂,明媚的像春风朝阳。
许凉舟说要带她去拍最美的婚纱照。
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失明状态中的薛烟在这天突然能看见了。
她看见许凉舟穿着特别工整帅气的新郎服,她也看见了自己身上洁白神圣的漂亮婚纱。
脱离了一切的世间枷锁。
就连灵魂都摆脱了禁锢。
他们在世界的尽头拥抱拥吻。
薛烟恋恋不舍的描绘着许凉舟的眉眼,一寸一寸的往下,最后又转停在他的眼睛上。
她在笑着:“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你不许难过。”
许凉舟哽痛的滚了滚喉咙:“好。”
她又告诉他:“我在雪山日出许下了愿望,希望我最喜欢的许凉舟烟火永明。”
“好。”
她很不放心的叮嘱:“每年都要送我一束最漂亮的花。”
“好。”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好。
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纵着她。
直到最后怀里的人渐渐闭上眼睛,手无力的从他脸上坠落下去。
许凉舟眼睛猩红,张了张嘴,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感觉有无尽的痛在身体感官四处蔓延,在刺的他百孔千苍,他一遍一遍的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奢望她能再摸摸,再跟他说说话,哪怕是再给他一点点回应。
可是空气却始终安静的他想哭。
怀里紧紧抱着她渐渐失去了体温的身体,他终于支撑不住的潦倒的跪在了地面上。
喉咙里血腥味渐浓,他涌血的悲鸣声音终于从这一片猩红里飘零出来。
“阿烟——”
“阿烟——”
*
薛烟的葬礼全是许凉舟亲力亲为的,他没通知薛家的任何一个,只有他们几个人。
他用尽全力在护她向往一生的自由。
温书缈拼命想忍住,可最后还是哭到晕厥。
幸好谢劲一直看着她及时把她接住抱在怀里。
葬礼结束之后,温书缈把薛烟生前交给她的信件盒抱来交给了许凉舟。
“阿烟本来说让我每个月给你寄一封,怕你接受不了,但是现在,全部交给你最合适。”
才短短几天,许凉舟不吃不睡的操持完了薛烟的葬礼,现在他整个人痩到跟没个人样似的。
他缓缓接过了信件盒,跟温书缈说了声谢谢。
一个人在他们的房间里一封一封的拆开。
她真的好会骗人啊,每一封里都有她假装快乐的足迹。
“许凉舟,我在海边,海风吹的可舒服了,你呢?”
“许凉舟,我去沙漠了,沙漠里的沙尘暴特别大,好惊险好刺激,你呢?”
“许凉舟,我最近玩的太嗨好像长胖了,你呢?”
特别多特别多。
许凉舟一封封拆着往下看,他几乎能想象到她坐在病房里一个人是怎么落寞苦思冥想写出这么多骗人的东西来的,她害怕他会支持不住倒下,她在每一封信的结尾后面都加了一句“你呢?”
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在她漂亮的字体上溅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模糊一片的视线中。
许凉舟低头吻着她给他留下的信,一封一封的给她回应。
“我在想你。”
“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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