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除夕,扬州塘水县,温府。
吃过了年夜饭,温府的下人便呈上了一些瓜果,精致糕点摆了上来。
今日除夕佳节,温府客人众多,温家分为三房,温锋则是长房嫡子,继承了家业,二房与长房同样为嫡出,三房则为庶出。
除了长房只生了温林松这个嫡子之外,二房三房皆是儿女双全,与姜沐璃年岁相差无几。
因着过年,二房三房这才回了塘水县陪温老太太守岁,温府内氛围热闹温馨,姜沐璃因身份特殊,温锋事先与老太太编了个身份,说是白氏在外头捡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白氏常年在外捡无父无母的孤女,但带回家的还是头一个,老太太见姜沐璃长得招人疼,便也喜欢极了,默认了她是远方亲戚的这层身份。
夜里守岁,一家人其乐融融在大堂内说说笑笑,姜沐璃也在其中,看着这温馨的大家庭,笑意盈盈的眼眶蓦然湿润了起来。
未免被别人察觉,她微微侧身,装作去看窗外的景色。
今日除夕,想必皇宫内会举行除夕晚宴。
舒舒作为皇长子也定会出席,潘胜和雅彤定会好好照顾他,也不知他现在长得多大了,每日有没有调皮捣蛋?
她不担心宫里会亏待舒舒,可仍是禁不住想自己的孩子。
月色朦胧,圆圆的月亮仿佛也变成了舒舒圆润的脸庞,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虽说舒舒的容貌与那个男人相似,可她知道,他从不会有舒舒那样充满善意又温暖的笑容。
他今晚想必也在除夕晚宴上,时间过去那么久,恐怕册封皇后的日子已定下了。
他的皇后无论是谁,与她也没什么干系。
姜沐璃淡淡一笑。
既然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不该再怀念那遥远到不可触及的一切。
整理好方才凌乱的心绪,姜沐璃便转回身,沉浸在温府欢快的氛围内。
家宴散了后,温林松便护送白氏和姜沐璃回院子,路上母子二人交谈。
“你这次回扬州,你上峰可就这样轻松批了?”
温林松在大理寺任职一年便破下多宗奇案,大理寺卿直呼遇到了栋梁之材,是怎么说也要将他留在大理寺,不允许其他人挖走温林松。
平日里节假日都不准额外休沐回老家,就怕他回了扬州就不愿来长安了。
温林松笑道:“自陛下登基后,日夜勤政整治了许多贪官污吏,今年大理寺轻松了许多,只剩一些毛贼小案了,寺卿大人特许我在家多休息几日。”
白氏拉着儿子的手抱怨:“你就好好继承你爹的家业不行吗?当什么官,一年俸禄还不如你爹收个铺子租金赚的多。”
温林松无奈:“母亲又来了,既然这么怕没人继承家业,您和父亲再生个孩子不可?”
白氏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姜沐璃被这母子俩逗得笑出声,道:“温大哥在大理寺办差破案是为民除害呢,姨母应该开心温大哥有这番有作为。”
说起这个,白氏忽然笑意盈盈,满脸喜悦:“阿璃,姨母前阵子与你说的,你可想好了?”
姜沐璃有点犹豫:“姨母,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害怕做不好……”
白氏柔声道:“不碍事,没有谁生来就会做什么,都是从中学习到经验,主要是夫君他过阵子要回扬州了,我得跟他一同回去处理一些生意,正巧塘水县这边我没时间管理,你代替姨母就好,况且你荷姨也会帮衬你一把的。”
姜沐璃对上白氏希冀的眼神,很快,便下定了主意,认真地颔首道:“那好,我愿意试一试。”
白氏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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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过后,翻新了一年。
自谢缚辞登基后已改年号为元盛,今年便是元盛二年。
温林松休了除夕假后就要返回长安了。
在回长安之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将那些事告知了白氏。
“嗯,据我打探到的消息,陛下的确已经封后了。”
白氏皱眉:“他可真够急的,阿璃这“死”了还没半年吧,就这样迫不及待吗?”
温林松面色古怪,“不是的……母亲,陛下的皇后……正是阿璃。”
闻言,白氏双眸睁大:“你说什么?!”
温林松将白氏往廊下角落里拉,担心她反应太大引起了姜沐璃的注意。
随后又皱眉道:“不会有假的,这段时间我都让手下的人时刻盯着长安的消息,因我们离长安太远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陛下立后都有半个月了。”
白氏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又楞楞追问:“怎么会?他们不是以为阿璃已经死了吗?这死了的人,如何封后?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温林松道:“陛下颁发的圣旨说是因小皇子谢望舒的生母生子有功,便立为皇后。但从立后圣旨颁发起,朝中并无任何一个人见过这个皇后。”
“朝臣纷纷吵着要皇后出来见人,陛下便搪塞朝臣称小皇子的生母因生育小皇子导致身子孱弱,平日里不能吹风,所以只能在紫宸宫住着。但部分朝臣不依不饶,后来陛下又大发雷霆,怒斥众人是想害死皇后,又降罪了其中吵得最厉害的大臣,其他人这才歇下要皇后出来见人的心思。”
“虽说没有一个人见过皇后,但陛下十分笃定对外宣称皇后在紫宸宫里居住着……”
白氏听出了其中的怪异,“所以实则并没有人见到皇后?那你又如何确认那是阿璃?”
温林松觉得母亲的话很奇怪,问:“怎么不是阿璃?阿璃不正是小皇子的生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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