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总兵府外依然是人头攒动,无数宁远将士围在外边,有的是看热闹,但更多的是想见一下旧主,当年关宁铁骑的统帅!
总兵府大堂的接风宴已经摆好了,以城中最好的酒以及最好的菜来招待,来招待大明这个时代最狠的客人。
只不过这个接风宴有点特殊,没有陪客。
就常宇同祖家十一口出席,且大门紧闭,院子中空无一人。
主宾依次落座,寒暄几句常宇便直奔主题:“咱家知道诸位心中有很多疑问,今儿咱们关上门说点掏心窝的话,十丈之内没任何人可以靠近,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众人目光看向祖大寿,常宇心中赞叹,果真是一家之主,他不开口就没人敢随便说话。
“祖将军,但说无妨!”常宇微微一笑
祖大寿轻咳一声:“既然督主这么直爽实在,那我先问两件事,第一,督主大人先前与多尔衮所言是真的么?真的要罪臣镇守边关且三个月收复锦州城?”
常宇哈哈一笑:“半真半假,让祖将军戍守关外是真,想要您收复锦州也是真,但三月之期不过是给多尔衮施加心理压力让他钻头不顾腚罢了”。
“这……朝廷就这么信得过我,我……我可是个降清的罪臣啊!”祖大寿皱眉,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朝野皆知祖将军降清是逼不得已,但毕竟是降了,也的确有罪,所以朝廷便给了您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锦州城怎么丢的便怎么拿回来,这事就一笔勾销了”常宇双手一摊:“就是这么简单”。
“罪臣……羞愧啊!”祖大寿双手捂面,抽泣起来,这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眨眼的大魔王竟然哭了。
“祖将军以己之力坚守锦州孤城数年,孤立无援弹尽粮绝不得已而降清,即便降清数年也为曾为鞑子卖一丁点力气,您不必羞愧,该羞愧的不是您”常宇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在祖泽洪几人身上扫了一眼,祖泽洪立刻低下了头。
“但如督主大人所言,臣,终究是降清了,终是有罪”祖大寿略微整理一下情绪:“朝廷能不计前嫌,这般开恩,罪臣感激涕零!”
“祖将军既懂得感恩,还望继续为朝廷效力”常宇正色道,祖大寿赶忙拱手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神色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常宇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是圣上让罪臣戍守何处,关外仅余宁远孤城一座了,何况罪臣手中无一兵一卒”祖大寿充满期待的看着常宇。
常宇接下来的话没让他失望,甚至让他惊讶不已:“坐镇宁远城统领宁远军”。
“这,宁远不是三桂驻防的么?”祖大寿一众人很意外,吴三桂虽是他外甥,刚来就占人家地盘抢人家兵马也说不过去啊,不过隐隐之间他好像也明白些什么了,那就是朝廷要以自己来牵制吴三桂了,这么看来吴三桂如今是山中无老虎,他猴子称霸王了。
“吴三桂另有他用,南下贼匪闹的正厉害,他在关外也闲了两年多了,该出去伸伸胳膊腿了,这只是正常调防而已,祖将军不用想太多”。
正常调防?祖大寿才不信,正常调防的话怎么可能将其兵马都留下,摆明就是让自己夺权来的。
不过也好,宁远军里主心骨还是自己当初的关宁铁骑,驾驭起来轻车熟路,也只有这样的悍卒才有收复锦州的可能。
再说了,即便自己是被朝廷当刀使来对付吴三桂,又有什么资格抱怨,朝廷既往不咎已是最大的恩惠了。
但朝廷不惜以阿济格把自己换来,仅仅是为了牵制吴三桂?难道大明如今已无能人了,或许是吧,能臣良将这两年死的死降的降,大明已成空壳子了,祖大寿从得知要被交换回大明起,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理由。
只是想的越多越糊涂,特别是几个时辰前小太监说他以脑袋作保才放其回来官复原职的,所以,朝廷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换回来,自己和小太监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拿脑袋作保自己!
这就是他要问常宇的第二个问题。
常宇数天前刚发誓要戒酒,转眼就破戒了,端起酒杯起身走到祖大寿跟前,祖大寿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躬身。
“咱家小的时候就听过祖将军浴血死守锦州城的英勇事迹,再后来松锦大战时,城中断粮,杀人吃马寸步不让,直至外援全军覆没终是回天无力时才不得已投降,您是咱家这辈子最敬重的英雄,所以那个时候咱家就发誓,如果有一天咱家有了话语权一定将您就回来与你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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