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资助族学私塾,我觉得可以做,但需要量力而行。”冯唐不忍心打击儿子的积极性,能想到这么远,已经让冯唐很欣慰了。
“咱家的情况你未必清楚,能否支撑这么大的开支,还要细细斟酌,另外你说支助贫寒学子读书这没问题,但咱们家营生,还有支助他们为吏从医,这合适么?”
冯紫英最后的这个提议有些少见,冯唐也觉得好像不太符合现下流行的做法。
现下士绅望族要扩大自家影响提升声誉,都是支助读书人,哪有支助搞其他营生的?
嗯,替自己家营生招募人也勉强说得过去,肯定都局限于冯氏一族,但那为吏从医就没听说过了。
为吏从医虽然不能说是贱业但肯定称不上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比起读书人来说要差太远,也很难得到外人称赞。
“父亲,话不是这么说,您也注意到现在和以前情况有些不一样了,许多地方,尤其是州县一级实际被吏员把持,朝廷原本有观政历事制度,但终因各种弊端而时停时启,导致后来的进士举人和监生们授官之后不通政务,要么依赖幕员,要么便被吏员所制,而不少进士举人监生碍于面子而不愿意熟悉政务,宁肯委于他人,其结果就不问可知了。”
冯紫英顿了一顿,“吏员熟悉本地情况,如果再谙熟政务,那么如果忠心为国者,可为上官得力臂助,若是囿于私利德行有亏者,便成猾吏狡员,为害一方,但无论如何这吏员的作用也日益重大,若是在难以在读书上有所成就者,不妨善加培养,也是一大功德,而从医者亦属此类,所以儿子以为可以根据事情分类处理。”
冯紫英这番话有理有据,让冯唐竟然找不到辩驳之处,这的确是一个提升冯氏一族在临清乃至东昌府那边影响力和话语权的好办法,但……
好一阵后冯唐才既满意又有些烦恼的叹了一口气:“铿哥儿,但你算过这样做,我们冯家每年要花销多少?”
“父亲,儿子知道,所以儿子才和母亲说,我们需要开源,此次儿子回临清,觉察临清商业日盛,虽有税监影响,但儿子以为此次民乱之后,朝廷在税监上恐怕要更为慎重,除开临清,临近的东昌府、德州和济宁都是运河沿岸的商贸繁盛之地,而且城镇人口日多,也带来了各类的需求,所以儿子以为我们可以利用冯家的影响力,在临清、聊城乃至济宁、德州这一线,谋些营生,……”
冯紫英把自己的一些设想和金陵薛家薛峻的情况做了一个介绍,冯唐也有些意动。
薛家是皇商,但是薛峻却是薛家的二房。
虽然不算旁支,但是在其长兄有子,而且其嫂又是王氏嫡女的情况下,薛峻所在的二房也不算是多么特别了,这从薛家两房分家就能看得出来,没准儿长房就是担心在没有顶梁柱的情况下被二房给吞没了,所以才会分家。
这种情形下,冯家和薛峻这一支合作,倒是一个很可行的设想。
薛家有资金有技术人员有牌子信誉,冯家在山东这边有名声有影响力有人脉,加上北地这边的金银首饰行当本身就是跟着江南潮流跑,所以这一合作堪称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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