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沁筠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妹妹,这番话让她很不舒服。
什么叫只能传话,不是说张景秋膝下无子,这个侄儿就是他们张家这一支的顶梁柱么?难道就对张景秋没有一点儿影响力,而张景秋也一点儿也不顾及这层亲戚关系?
见姐姐脸色不善,郭沁蓉也是无奈,迟疑了一下才道:“姐姐,能不能和舅舅说一声,还是请舅舅也想些办法去找一找人,像京营大将这样的职位,我家相公也说恐怕也不是兵部能做得了主的,多半是要内阁和皇上商议,内阁里边首辅次辅二位,还有齐阁老他们,皇上对他们的意见都很重视,若是能说得他们支持,兴许就要好办许多,……”
郭沁筠脸色阴沉不语,郭沁蓉只能继续道:“姐姐,我家相公这边肯定也还是要想办法,我回去之后便督促他还是要去找张大人,请张大人就着机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不过姐姐,您也可以去皇上那里……”
郭沁筠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一些,在自己妹妹面前,郭沁筠倒也没有遮掩什么,轻哼了一声:“小妹,也不瞒你说,现在的皇上和往日不一样了,便是我,十天半月也未必能见到一面,当然,其他人一样,苏菱瑶都一个多月未曾见到皇上了,去求见,多半是被挡驾说朝务繁忙,要不就是静养修心中,不肯见人,我也是前日苦求恳请,方才见到皇上一面,……”
说到这里郭沁筠忍不住长叹一声。
想当年皇上也曾无比迷恋自己,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七八年前就开始慢慢变了,皇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朝务上,无论是梅月溪还是自己,皇上都渐渐失了兴趣,之前还封了新进宫的四个女人贵妃,还以为皇上又有了兴趣,结果不过是掩人耳目,根本不曾在那几个女人那里留宿一晚,真是可悲可怜可笑。
郭沁蓉也隐约感觉到姐姐和皇上之间似乎没有往日那么热络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形,这让她也是大吃一惊,好在对所有妃嫔们都是一样,那倒还好。
“那姐姐,……”
“小妹,神机营主将钱国忠是梅月溪那贱人的表兄,若是日后真有什么,那梅月溪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一样要舅舅出任五军营大将的缘故,若没有舅舅当五军营大将来保驾护航,一旦其他人得手,我和骦儿日后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郭沁筠咬牙切齿的模样破坏了她姣美无比的俏靥,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凛冽狠辣之意,显然这桩事儿对她刺激很大。
若是真的是寿王或者福王、礼王立储也就罢了,若是禄王立储,梅月溪日后便是太后,自己当初和她争宠,斗得怨冤不解,梅月溪得势,自己便是想寻一冷宫终老都不能,弄不好便会变成人彘,而骦儿只怕也只有被鸩杀的结果,想到这里,郭沁筠就不寒而栗,这一步她没法退。
“可是姐姐,当下我们却又如何应对?”郭沁蓉也叹了一口气,“相公也是觉得束手无策啊。”
“哼,你家相公莫不是前怕狼后怕虎,想要置身事外吧?”郭沁筠冷冷地看着自己妹妹道:“吾省亲时,他便屡召不至,是何道理?”
郭沁蓉心里一抖,她从未问过自家相公,相公也从未提过,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这段时间相公似乎心事重重,对自己频繁进宫和姐姐沟通有些布满了,言语中也疏淡了许多。
“姐姐,您要这么说,那就太伤人心了。”郭沁蓉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姐姐的目光:“相公也有他自己的公务,他平素都在漷县,不可能经常回京师,若是被都察院御史觉察,只怕就要被弹劾了,小妹这段时间里也是忙碌奔波,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说辞,让小妹心寒,……”
郭沁筠被自己妹妹这一番话给堵得哑口无言,诚如她所言,张文奎是漷县知县,是文官,他恐怕对这种事情未必有太大兴趣,看在亲戚份儿上帮忙可以,但是如果说以牺牲他自己的仕途来搏一把,只怕就未必了。
脸色稍稍放缓和一些,郭沁筠尚未说话,郭沁蓉又道:“再说了,您得拿出个对策来啊,五军营大将岂是寻常人能置喙的?除了相公的叔父,还能走谁的路子?”
郭沁筠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道:“小妹,你去舅舅那里走一遭,吾听闻舅舅对冯家有救命之恩,现在冯唐是三边总督,冯铿是顺天府丞,又是齐阁老的得意门生,其父在辽东时与张怀昌交好,张怀昌便是辽东人,你给舅舅带话,请他去冯家那里,另外我也会让贾元春通过贾家和冯家带话,……”
郭沁蓉吃了一惊,“姐姐,你不是说那贾元春和苏妃走的很近么?”
“这女人心思活络,她弟弟在走永宁的门路,她也觉察到苏菱瑶现在不可靠,在另寻路子呢,前几日便托人来示好于我,眼下正好,……”郭沁筠傲然一笑,“虽说前些日子闹出不小风波,但也不全是坏事,起码能让更多人明白皇上心意,还是有许多人看好骦儿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