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的确对当下的情况不太满意,尤其是卢川和孙一杰。
谢震业那边的情形他早就知道了,谢震业虽然无能,但是人家态度端正,早早就汇报了陕西都司管辖下卫军的情形,能让他有一个真实的了解,但是卢川和孙一杰的表现就难以让人释怀。
承宣布政使司是三司之一,但实际上是承担了七部对下除了兵部和刑部之外的剩余五部职责。
当然在吏部上布政使司更多的是举荐考评权,并无决定权,但是单单是一个西安府就领六州三十三县,吏部哪里有精力来过问得了一个省从七品知县到二品的布政使数以百计的官员的考核评定乃至升迁?
可以说除了四品以上的官员外,四品以下的官员,主要还是依靠布政使司的官员们对这些官员进行考评推荐,吏部不过是对这些考评举荐意见进行一个复核罢了,一般说来四品以下的地方官员上报到吏部时,除非有特别反映或者受到朝中看重的官员,基本上都会按照布政使司意见来处理。
除了吏部的权力外,户部、商部、工部、礼部这几部的权力就相对完整了,均掌握在布政使司手中,其对下边府州的指导权力更是不容置疑的。
按察使司则主要承担了刑部的权力,同时也还兼顾了一部份都察院的权力,这部分权力在都察院的御史们没有下来的时候由他们来部分肩负,但是当御史们下来之后便自动接管,但就凭着这份渊源,也使得按察使司的权力不一般,隐隐有和布政使司抗衡的分量。
都司则承接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职权,但在边镇辖地则要分走一部分,所以相对弱势,不过对内陆地区的卫军仍然有决断权。
卢川之前大权独揽,但是当局面不可控时,又把一切责任推给了按察使司和都司,指责按察使司昏庸愚昧,没能及时掌握发现乱民暴民动向,导致官府没能及时介入,在事态恶化之后,又指责都司对卫军的训练不力,无法应对局面迅速恶化,导致失控。
冯紫英尤其不满意的是在西安府居然也会成为乱军活跃区域。
如果说在延安、庆阳和平凉三府乱军失控,他觉得情有可原,的确这三府土地贫瘠,大旱经年,加之缙绅豪强苛厉,民众难以为生而揭竿而起,都能说得过去。
可是在西安,这是陕西首善之地,也是关中平原最膏腴的区域,怎么也会沦为和延安、庆阳与平阳一样的暴乱区域?甚至乱军势力比陕北三府更强大,这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西安府有很大责任,但卢川一样脱不了责。
「西安四卫的情况很差,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冯紫英语气有些清冷,「谢震业来说了详细情况,既有当年云光还在当陕西巡抚留下的一些遗留问题,也有这几年卢川和谢震业的过失,四卫理论上应该是有十二个营四万多卫军,但实际上缺额高达四成以上,仅有残缺不堪的十个营,不到二万五千人,那也罢了,关键是战斗力极差,兵甲不修,训练空白,几乎就是这关中平原的屯兵了,要打仗根本就没法派上战场,甚至可能比民壮都还不如。」
「可西安府因为有西安四卫在,民壮机制根本就没有建立起来,不像其他府州,还能迅速拉起民壮来,这不成了两头落空?」吴耀青也觉得此事为难。
「哼,都司的花销每年可没有短过,谢震业承认他那里有些问题,但是布政使司和西安府也都列编了一万五千人的民壮经费,但是都是从都司出的,……」冯紫英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什么?!」吴耀青骇然,「他们敢如此大胆?真的不怕都察院……」
「天高皇帝远,这是十多年的积债烂账,不少都往云光身上推,反正云光都被问斩了,很多账目也查不清楚了,……」冯紫英冷冷一笑道「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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