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家的披甲步兵那都是重甲,在要害部位都还缀了铁叶保护,这些火铳应该很难对他们造成性命威胁,这一点又让额亦都心境安稳了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巨大的损失还是让额亦都痛彻心扉。
这都是建州八旗最精锐的骑手,要养成这样一支精锐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血,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损失如此惨痛。
两轮轻骑掠过,弓箭兵和火铳手的对射让双方都付出了巨大代价,但是建州军这边是痛入骨髓,辽东军和北线军则是可以接受。
毕竟火铳兵和轻骑射手的培养时间和费效比不可同日而语,轻骑射手需要十余年才能成熟,而一个火铳兵,只要火铳到位,半年时间的苦训就能基本成型,再打几仗锤炼,基本上就是一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火铳手了。
辽东军的骑兵与步兵阵型距离稍远,他们远远地吊在两翼远端,与步兵阵营之间间隔着一个巨大的空挡,似乎是在吸引着建州军可以从这两处空挡插入,但是建州轻骑在遭遇了火铳兵轮射打击之后,已经不敢轻易再踏入这看似切入点的空档了,略作犹豫便飞速掠过。
他们宁肯和辽东军的骑兵正面交锋,也不肯在轻易去踏入一个未知险境,汉人的火铳手给他们狠狠地上了一课,也让他们记忆深刻。
额亦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也有些悸动。轻骑不敢冲入敌军骑兵和步兵之间的空档看似是明智之举,但实际上也意味着己方轻骑兵被敌军的火铳打击破了胆魄,以至于他们不敢再轻易尝试,这种对心境的打击摧毁是尤为致命的,这意味着他们以后和火铳兵的交锋中都会居于心理劣势。
他必须要把这一局扳回来,否则对整个建州军的心理打击都是致命的,要知道以前辽东军只有在守城战对建州军占有优势,在同等数
量士卒的野战中,建州军一直是处于绝对优势的,但今天,这个结果被颠覆了。所以他必须要扭转回来。
扳回来就只能靠重甲骑兵和披甲步兵了,但关键还是披甲步兵。
重甲骑兵可以作为突破点使用,但是他们起不到决定性作用,辽东军的长矛兵一样战斗力惊人,他们可以承受重甲骑兵的冲击,除非付出极大代价强行冲击,否则很少有辽东长矛步兵会崩散。
手狠狠地往前一压,两边的旗手都注意到了主帅的动作,一连串命令传递下去,很快,一队重甲骑兵开始列队鼓噪,而披甲步兵们则开始讲盔甲整理,手中的长矛、短刀、盾牌摆出决战姿态,宛如准备捕猎的群狼展露爪牙。
对面的赵率教和尤世禄也注意到了建州军的动静。
额亦都这个人他们都很了解,悍勇顽强,作战意志坚韧,但是起缺点也一样明显,那就是不善于改变思路,更喜欢用传统阵势来打仗,对于这样敌人有时候会觉得很难缠,但是一旦让其打起性子,那么对方会不计伤亡执着到底,换句话说就是不识时务,和费英东、何和礼等人比,他更缺一些灵变。
现在对方催动大军前行,意味着对方讲决定一战还是放在了步兵身上,当
然换了自己,也会是这么做,将自己最优势所在发挥出来,而重甲骑兵不过是锦上添花用于突破造成混乱的楔子罢了。
正合我意,赵率教和尤世禄心中也都是同时道。
这一战己方正面的作用就是消耗对方的兵力,用这种没有多少花巧的对战来拖住对方,或者说这就是一场意志、火力和数量上的对抗消耗。
谁能挺得住,谁就能笑到最后,但即便是对方认为这个战场上能笑到最后,只要曹文诏和毛文龙能从两翼能突破,己方依然可以含笑而归。
巨大的建州披甲步军一旦动起来,整个原野上似乎躁动起来了,宛如东非草原上巨大的野牛群开始蠢动,由点及面,由面及全,汹涌而来。
赵率教和尤世禄一系列命令开始下达,整个中军阵型开始调整,虎蹲炮开始列阵,但是这种列阵是在步兵方阵中心,从对面的额亦都那边只能发现对方似乎中心区域在进行调整,但是却无法看清楚对方究竟在做什么。
对额亦都来说,无论对方如何调整,最终还是要靠双方的士兵来决定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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