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看了一会之后转身上楼去洗了个澡,下来的时候那朵玫瑰已经恢复了原状,被她小心地搁在桌子上,一点皱痕都看不到了。
“啧。”盛清让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对这手工赞叹,“看起来就很难折。”
“是很难折,所以你儿子小小年纪就能折出来,我更觉得惊讶。”
听到自己儿子被赞扬,怎么样做爸爸的都会有些舒心,嘴却硬得很:“一个男孩子,不踢足球学钢琴,玩什么折纸,没出息。”
关南笑了笑,下意识的反问:“你这么大的时候踢足球学钢琴了吗?”
盛清让伸手比了比,“我这么大的时候个头比他大得多,踢足球,学钢琴,还学小提琴,还有法语和阿拉伯语。”
关南睁大眼睛,“嗬,你爸妈这么可怕?”
他摇摇头,“不是我爸妈,是我爷爷奶奶。”他停顿了两秒,显然是在犹豫,然后才开口:“我和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
关南不好意思追问,对方便也打住了话题。
她把玫瑰递给他,“你拿去给平平。”
他立刻扬眉,满眼拒绝。
“告诉他是你折好的。”
盛清让笑了,“他不会相信。”
他这一笑,让关南有些怔忪。盛清让真的有些不太一样了,连笑都变得生动多了。
盛清让拿过玫瑰放在手里把玩,随意地靠在沙发上,说:“他爸爸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但你也要道歉啊。”
“昨天已经道过歉了,他没接受。”
关南无语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你替他去送玫瑰。”盛清让说。
“啥?”跳跃太快,关南没跟上思维。
“唐期。”盛清让解释,“你知道她家在哪,你送玫瑰过去,然后把唐期请过来吃午饭,这样小家伙可能会原谅我。”
“可是这玫瑰是平平折了要送给唐期的,他应该会想亲自送过去吧?”
“如果他好意思送,在学校就应该送了,为什么要拿回家?”
说得好有道理,关南无言以对。
关南晕乎乎的就被盛清让支出了门,手里还拿着一支傻不拉几的纸玫瑰。
她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背后有异样,连忙顿住脚步,回头一眼就看到盛家平台上盛清让修长的身影,他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唐家的门口,见她回头,盛清让还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按门铃。
如芒刺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关南没法,只能硬着头皮按了门铃。
等了大概一分钟,才从铁门那头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打开门走过来,到了跟前,隔着铁门瞧着她,一脸的疑惑,也没开口。
“您好,我想找一下唐期。”关南礼貌地说。
“你找她干嘛?”妇女皱着眉问,神情很不客气,“你是谁?”
关南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佣,一时也愣住了,被人瞪着看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唐突,连忙解释道:“我是她幼儿园的朋友的姐姐,找她有点事。”
妇女突然冷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铁门,冷着一张脸走出来。
关南莫名其妙,往后退了一步,但只来得及迈开步子,还没站稳,妇女就扬手甩了一个巴掌过来。
这一下实在是措手不及,关南结结实实的接了这一巴掌,打在左脸上,一时脑袋都懵了,半张脸都是麻的。
接着女人的骂声劈头盖脸的下来:“我真是长见识了,小三还敢上门来?来耀武扬威还是怎么地?你破坏别人家庭不觉得可耻吗?你爸妈把你生下来没有好好教育过吗?长得就是一副女表子杨,看着就恶心!”
关南愣愣的看着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但张着一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这是迟来的,属于她的羞耻,她立即想起程教授,想起那个抱小孩的女人,那种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情绪突然之间袭击了她。
“你还好意思来找我孙女,你怎么这么有心计啊?还要拿小孩下手,你还想怎么着,登堂入室,做唐期后母?我跟你讲,休想!给我滚!不要脸!全世界已经没有男人了吗?”
关南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她及时低头,没有把情绪泄露出来,没让那夫人瞧见。她立刻转身就要走,但步子还没迈开便被人拉住后衣领,继而她的头发也被抓住,巴掌没头没脑的招呼过来,打在她的后颈和后脑勺上。
关南不明白一个妇女怎么会又这么大的力道,而且是下足了狠劲,关南只来得及护着头,仓皇间无处可躲,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正要发火,头上的力道却倏地消失,下一秒她就跌进了一个混合着葡萄柚味道的宽厚怀抱。
关南怔住,然后下巴又被人毫不含糊地托起,手势温柔,却透着力道。
她撞进了一个黑亮又透着愠怒的眸光里。
她心跳骤停,忘记了动作,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感觉这是一个浩瀚星辰都无可比拟的闪亮钻石。
关南想自己一定很狼狈,脸颊全麻,肯定被打肿了,头发也被抓乱,领口扣子也被扯掉了,真是……她想撇开脸,却被那只手扣住,无法挣开。
盛清让的拇指抚过她的唇角,关南立刻皱了皱眉,这会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看来嘴角也破了,盛清让越发不耐,转过头冲着那妇女冷冷开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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