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卢家村过得比往常都要富足,漂子的价格比数伏天要贵上一些,家家户户几乎都在编,禾小叔隔几天就回来收一次,也因此小赚了一笔。
等将撑架做好后,劈开的竹子之间距离隔得很近,这样才能保证草席能严严实实地盖在上面,用了麻绳将草席与竹子紧紧捆绑在一起,保证西北风刮起来的时候,草席不会被刮跑。
整个大棚只留下正常门大小的空隙,其他都被草席给遮盖严实,不让透风。
这是之前禾三房家的菜地,本身被整治得很肥沃,禾早就请了两个媳妇来帮忙种菜。其中一位便是陈氏提到过的木头家的,另一个则是卢四婶。柿子作坊停了后,她一个人在家,正待得心焦,听到消息便毛遂自荐来了。
她在柿子作坊的能力,禾早是看在眼里的,也是极其能干极其老实的,不会惹人是非,便答应下来。
两人也确实能干,只一天就把禾早给的各种蔬菜种子给种了下去,又各浇了水。
禾早晚上又出来看了一下,觉得有的草席薄的地方,便把家里不用的被子也拿出来盖在上面。
禾老三也很上心,这算是家里的大事了,一直忙前忙后,听禾早吩咐。
等一切都弄爽利后,还是有些担心:“早儿,这样就真能种出菜来?"
禾早也不确定:“不管中不中,咱先试试,不说卖钱,就是咱自己冬天多几样新鲜蔬菜吃也是好的!”
“中,听咱早儿的。”禾老三也好打发,只说一句就打消了疑虑,继续笑呵呵的了。
禾早其实有时候很羡慕这种人,一根筋,一根肠子,永远都不会为什么烦恼,好吃好睡的,就是有烦恼,也会很轻易就被打消了去!
禾早指着这些蔬菜,过年的时候挣钱呢,所以很上心,天天早起就过去看,但七八天过去,那地面仍然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颗发芽了。
木头家的与小缎也都说:“是不是这里面还是冷哩?”
站在大棚里面比在外面要强多了,可是与砌了炕的屋比,还是很冷。
禾早便若有所思:“要是能砌个炕好了,让这里面暖和一些!”
小缎与木头家的互望一眼,小缎便笑:“这可是一亩半地哩,光砌炕就得很费功夫。”
木头家的也摇头:“又是盖屋子,又是铺草席,再弄个炕,那这菜活得比咱人还要享福哩!”
禾早便忍不住笑。
带着重重思虑回了屋里,陈氏与禾春儿正在做饭,禾早年纪小,家里人又宠着,都不指望她做饭,禾早便很少进厨房,这会儿见了便进去,禾春儿正在烧火,看到她便笑了:“你又去看你那宝贝大棚了!”
禾早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不中哩,那芽儿就是发不了,白费这老多力气!”
禾春儿也跟着发愁起来:“那咋办?还是天太冷哩!”
陈氏也道:“不中就停了吧,从没有听人说过大冷天种菜哩。”
她这口气与村里其他人一模一样,听到禾早家要种蔬菜,村里那些年长的庄稼把式便都笑话起来:“都是瞎弄哩,快腊雪天了,还能种出蔬菜来,别给最后弄个雪疙瘩出来!”
听说是禾三房家小闺女弄出来的,便笑得更厉害了,又有人摇着头叹气:“这禾家小闺女是个心大的,啥都敢想敢做!”
却是觉得禾早太离经叛道了些,禾老三与陈氏也太宠孩子了一些。
禾春儿忙看了陈氏一眼:“娘,咱帮着给想想办法。”她看了眼前的灶火:“要是也能生一场火就中了,大棚里也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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