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倒是有法子安慰她:“娘,咱家虽买了人,但是你瞧着,咱也是相当于做好事了咧,那煤窑的三个人,咱今天不买了,那蔡婆子赶明儿一定将他们卖到其他地方去,说不定就一家三口分开了,而且卖的也不会是好地方。还有那个寡妇,家里急等着要用钱买棺材呢,她家就是咱古阳城的,要是咱不买,卖到别处,她一个孤寡人,倒是也可怜,在咱家,至少离亲戚还近点!”
陈氏倒是觉得心里头好受多了。
四宝刚才是从头听到尾的,闻言便冷笑:“就她家的那些亲朋,我看一辈子不见最好。”
一家子逼着刚丧夫丧子的媳妇卖自身买棺材钱,却是将媳妇看得太不是人了,根本就是冷心冷肺!
“这也是个可怜的,来了咱家倒是也好,至少咱们都不是那做奸作恶之人,不会故意埋忒人,来了咱家,能混碗饱饭吃!”陈氏叹道。
她的命运其实与这寡妇很类似,只是因为有几个出色的子女,才将命运给慢慢改了回来。
“爹,你啥看法?”刚买人全是禾早一人做主,就是四宝都没多声。
他们都没有禾早有经验,而且禾早挑选人自有一套章程,四宝他们却是一头雾水的,并且因为是头次买人,总觉得很不自在。
禾老三就摇头:“我没啥,就是说没给你们姐妹俩买个小丫头,你看人家的闺女,出入都有小丫头跟着,倒是挺显金贵一样哩!”
崔大宝的媳妇朱娇娇,出入就都有丫头跟随。
禾老三觉得这挺显闺女家金贵的,就是有人来说媒,也让人高看一眼。
他是个老实人,能从这方面为两个闺女着想,就已经算是他的慈爱之处了。
禾早心里暖烘烘的,却笑着拒绝:“买啥子买,你和娘都没人专门伺候哩,咱家现在买的几个就正好,以后的再说。”
“就是,也没有一下子就把人给买齐全的。”陈氏也道。
她看了看禾春儿,想要说一句禾早还不急,禾春儿是要到出嫁的年纪了,倒是该选个陪嫁丫头。
但是,碰触到对方脸上那厚厚的膏药,就不敢吱声了。
若是不将脸给治好,这还怎么嫁的个好人家。
想到这点,就是一向与人为善的陈氏,也要咬牙切齿骂禾橘儿了,恨不得她再多受点苦才好。
但是,禾老三前天已经主动给老宅送去五十两银子,让他们照着禾春儿的方子去买药敷着。
禾老爷子似乎已经任认命了,没有找过屈家的麻烦,自己也亲自去过一趟,回来后与禾老太太大哭了一场,就找了禾老三,要他出银子给禾橘儿看脸。
禾橘儿的脸其实已经耽搁了。
禾老三看着一个月就已经明显衰老的父母,心一软,还是决定将阿澈提供的方子给禾橘儿,但没说明:“这是在县城让人给春儿看的,说是效果不错,就是贵点,我送来银子,让橘儿用这个方子试试。”
是为了禾橘儿好,禾老爷子便同意了。
禾早便嘱咐禾老三送银子的时候再说一句话:“这以后是好歹,咱们都尽力了,不能怪医者医术不精!”
禾老三觉得这话怪怪的,但是,还是照实说了。
但是禾老爷子却听懂了言外之意。三房是好心肠,将这个贵方子给禾橘儿用,如果治不好不能埋怨人!
禾老爷子心里发凉,对三房越发淡了下来,但是,面上却仍要靠三房扶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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