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嘴角抽了抽,面对如此厚脸皮的人,就是犀利如她,也一时瞠目结舌。
不过,她很快就开口,语气淡淡的:“中,如果我爷奶同意了,那你们尽管去,但是,我提前说一句,我家院子不大,挤个人还是能挤下的,但是,租子钱和伙食费却是要拿的,你们一家除了我三宝哥和夏儿姐,也有四个人,我也不多要,一个月给我一两银子就中了。”
她的态度像是对方占了便宜一样,还强调了一句:“我四叔住的那院子你们都知道,租子可比这个贵多了,而且,还不算上伙食费!我是看在咱们都是一家子的份上才给的便宜价,不然可是不中哩!”
马氏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见她半点情面都不讲,不由气道:“哼,可是要沾了你家的光了,瞧瞧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就会拿钱说话!那心眼子里长得不是良心,全是臭烘烘的钱!”
禾早的眼睛闪了一下,微微笑道:“钱只是一种态度,我爷奶去,那绝对不拿钱,我们一家争着去孝顺,但是其他人,就这样白白住在我们家,怕是名声不好哩,我这可是为了你们的名声着想!一两银子算啥,如果一家四口都准备去县城住了,那一两银子分分钟就拿出来了,舍不得哩!”
马氏听不懂分分钟是什么意思,只咬着后槽牙,恨恨瞪着她。
禾早当然不会待在这里等着对方辱骂,跟禾老爷子禾老太太打了一声招呼:“奶先养病啊,我回头请黄大夫来帮奶看看身体,再让我爹给奶买点好补品啊,家里一堆事哩,我就先走了。我大伯大娘娘这里,我放心哩?”
二老没有一个人吭声。
禾早却也没指望他们吭声,摆摆手,笑着转身走了。
只是在走出禾家大门后,她脸上那挂着的笑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神情有些凝重,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其实,禾橘儿嫁入大山这件事,远没有面上看着的那样简单。
而二老终于认命了,三房的态度并不是决定性的原因。
不管如何,禾早设计让禾橘儿嫁到了大山里面,禾家二老对她深恶痛绝,他们吵过闹过,也严厉命令过禾老三,一定要把禾橘儿从大山中接回来,但是,禾老三却阳奉阴违,没有办妥二老的吩咐。等到禾老爷子决心要带着禾家其他儿子再去一趟大山将禾橘儿给接回来的时候,禾老大与禾老二却都求情了。
他们求情的目的,不是别的,正是让禾老爷子不要再管禾橘儿,让她自生自灭。
两位都被自家婆娘吹过枕头风了,全部拿禾家的名声说事。
什么禾橘儿已经出嫁,全村人都知道,像那种被大山里的人野蛮一样给抢走的方式,名声可是臭了。那就让她安安微微待在那里面算了,如果真的再接回来,先不说与那屈家势必要武斗,出来后,还要面对全村人异样的目光。
家里的小辈几乎都未成亲,不能让一个已经名声臭了的小姑影响小辈的亲事!
禾老二还点名了他们家与屈家的亲事,明面上是没有问题的(禾老爷子亲自盖了章),所以,就是告到官府那边,也是他们家没理。而若是这件事真被人告了,他这个秀才老爷树大招风,想要再进一步就相当困难了。再说,他以后还要与官场的人来往,真让他们知道禾橘儿的事,那他的头就没法抬起来了。
家里休弃媳妇是一回事,接回来一个没有被休的姑奶奶,这中间的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禾老太太当时听明白他们的意思后,气得拿着扫帚一个个打,两个人都不敢躲避,差点被打得鼻青眼肿。
禾老爷子也非常失望,再看看一直没有出面的禾大姑,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子女心中,半点都没有禾橘儿的位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