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家老汉别看是个山里的野汉子,也是颇有几分小聪明,见状就拉着婆娘去了禾家哭诉委屈。
禾橘儿那一斧头虽然砍偏了,但是到底也在屈家婆子那身上留了下痕迹,看着倒是挺渗人的。
禾老爷子气个半死,又羞愧个半死,连连作揖。
他如今说话不灵便,微微扭着嘴,张着嘴,啊啊的为小闺女求情。
让人看了倒是好不可怜。
那屈家老汉就叹口气:“我你们家的这位姑奶奶,我们不敢高攀了,不如就此分开各过,怕是还能存点情分!”
言外之意,我们家要把禾橘儿给休了。
禾老太太立即活泛起来了。
如今禾三房家的身价大涨,而禾橘儿却只嫁了一个山里头的傻子,她每每想到这点,心里就老大不舒坦,如果能趁机让禾橘儿从屈家那个狼窝里出来,再去寻一家好婆家,那就更完美了。
禾老爷子倒是沉吟不语。
他还是有着这个时代的迂腐之气,觉得一女嫁二夫,有点丢人。
禾春儿知道后,就直接对禾早说:“这可不中,咱那个小姑,就让她在深山里面还好点,要让她出来了,那就真是要害人了!”
禾早眯着眼睛想了想,便微笑:“也不难,将这件事告诉二伯就中了。”
禾老二自诩为秀才,在外面不知情人的面前还会装装书香门第,为人也是最迂腐的,禾橘儿与他也不亲近,要是让他知道二老有心为禾橘儿另找一个好婆家,肯定不会同意。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禾老二知道这事后,就决定要搅黄。
禾老爷子如今身体大不如前,说话也不利索,禾老太太如何能抵得过满口奸猾的秀才儿子。
把屈家人得了禾老二许的一些好处,这话就也不提了。
他们也就是那样一说而已,如今禾家已成官家,地位高了,他们就是对这个不会生娃的儿媳妇再不满,也不敢真的休弃啊。
他们闹,也只是想让禾家多贴补一些罢了。
灾荒年,大山里面没有地的人,更加难过。
禾老二心满意足回去了,走之前,又去禾老三家打秋风。
禾老三不光得了一个官职,还得了许多银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但是家里,却是禾早当家,禾早不光一个子儿没有给他,还将禾老二之前打的秋风所欠的那些账目说了个一清二楚,末了也抹起了眼泪:“二伯,我家一下子将山坡上的活物,刚刚买进的驴都给杀了,这欠债不少,幸好皇恩浩荡,弥补了一些,但是还差些,不若你将欠我们家的那些银子还上,我们能轻松一点是一点,是不?”
禾老二顿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每年总要去禾三房家借上几回银子,索性他也没有太过贪婪,将度把握在了禾老三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但是禾老三不计较,禾早几个孩子却早就不满了,只是一直没有发作而已。
最后,禾老二落荒而逃。
禾老二走后,禾春儿与禾早就抚掌大笑。
外面就忽然传来一个清越的男声:“你们在笑什么?”
屋里的两个人就是一惊。
禾春儿眉眼却已经染上了欣喜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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