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摇头,道:“你不懂,法事行的人其实不喜欢在身上放电子产品,因为有干扰;赶虫师更甚,他们常年追踪地下深处的大虫,看不见摸不着,所以更需要敏锐的感知能力,加上大虫途经的地方大多是深山大泽,密林荒野,根本没信号,所以绝大多数赶虫师与手机绝缘。”
“啊,这样?”我有些明白了,难怪陈老根和黄毛只要一跑出去,就经常联系不上,要么接不通,要么接通了没人接,敢情还有干扰感知这一说。
想想也是,遇上鬼魅邪祟一类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完全就是凭借第六感,这时候如果身上还有个东西会干扰自己,那就是拿命在开玩笑。
但随即我就想起,黄毛每天泡在网吧,难道就不怕干扰么?于是问:“那你怎么天天泡网吧。”
“没做事当然不影响,网络多方便呀。”黄毛一翻白眼,而后回归正题,“这样,我去找他,一个月前他和我联系过一次,说在黄河边,正顺着黄河往下游去。”
“黄……黄河?!!”
我怪叫一声,心中万千羊驼狂奔而过,黄河远隔千山万水,在北国,离着岭南大几千公里,而且上一次联系是在一个月前,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于是道:“那你什么时候才回得来?”
“少说一个星期,长就难说了。”黄毛皱眉,似乎把握也不是很大的样子,顿了顿又安慰我,“你先别太着急,地下的大虫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你爷爷的棺材动手,要么是有所顾忌,要么根本就不是冲你爷爷去的,这两者都还有时间,我尽量快去快回,你每天来这里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刻联系我。”
“那万一联系不上呢?”我心里悬了起来,有黄毛身边,总有个靠,他走了身边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自己什么都不懂,遇到事只能抓瞎。
“如果遇到什么搞不定的事情。”黄毛明显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嘴,才道:“就去小红楼。”
“小红楼?”我大吃一惊,道:“找赛玉儿?”
我本能的摇头,寡娘赛玉儿看我的眼神就像黄鼠狼看到鸡似的,不正,弄不好会把自己给吃了;想想她一连死了六任老公,就知道那浪女人有多邪性。
“放心吧,她暂时不会碰你的。”黄毛道。
“暂……暂时是什么意思?”我敏锐的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暂时不会,那就是以后会咯?至少她想过!
“那个……我是说你不用担心她,没事儿。”黄毛脸色一僵,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这模样分明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法圆了。
“我靠,你特么给我说清楚,暂时到底是几个意思?”我毛了,这混蛋去过小红楼,肯定知道寡娘赛玉儿的底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黄毛眼睛咕噜一转,突然一指我背后,“看,赛玉儿过来了!”
我本能往后看,结果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再回头,黄毛已经奔出去几十步,声音传回:“我去找曹楠送我去县城,等我回来!”
“混蛋,你给老子站住!”
……
最终,我没能追上他,这混蛋穿着一双人字拖,跑起来比谁都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回到店子,我心里十分不安,事情麻烦了,黄毛去找赶虫师,短时间肯定回不来。先不说多长时间能找到那个赶虫师,就算找到了,人家凭什么就要从北国千里迢迢来岭南帮自己?
黄毛说过的,赶虫师经常能追着一头虫跑上万公里,翻山越岭得有多辛苦?上万公里是什么概念,那是长征;花费的时间恐怕是以年为单位,人家好不容易逮准了一头虫追了那么久,干嘛放弃猎物跑过来帮我?
想到这些不确定性,我就觉的心里烦躁,心里默默祈祷大虫可千万别是冲着爷爷去的,否则自己将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它来说,吞掉棺材只是一口吃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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