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纷飞,滑雪板在雪面带起宽长的划痕,卫笙与唐明山挥舞着手中雪仗来到半山腰下一块平坦处缓缓停住。
在山边防护栏下找了一块大石,唐明山径直坐下,从衣兜里翻出香烟,可迎着山风怎么也点不着。
卫笙就笑着上前接过火机,抬手挡住山风为唐明山点火,嘴里道,“唐叔叔知不知道葛书记最近跟一个人走得很近。”
唐明山闻言挑眉,深吸了一口烟问,“谁?”
“李显宗。”卫笙说完,就靠在防护栏上观察唐明山的表情,后者果然将香烟停在嘴边动作一顿,“你说谁?李显宗?”
卫笙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半山腰外的雪景,双手一撑跳坐在了山崖边的防护栏上,转头笑吟吟地朝李显宗道,“葛沅水在入职朝南以前曾在华南工作,就在转入朝南的两个月前,他与华南北盛制药的董事长万永利多次见面,后者先后行贿三十余万,目的是为了走葛沅水的关系让京城物价局给他们一款新研发的小儿止咳糖浆提价。”
卫笙说到这里停住话头,唐明山瞳孔微缩,吸了口烟沉吟点头,“继续说。”
“葛沅水的表哥就在京城物价局上班,您也知道,物价局虽说是几个部门窝在一个大院里,却掌控着整个国内物品价格,要说以往这只要肯去砸钱,通过关系不难走通,但今年改革力度可不比往年,葛沅水收了三十多万没办成事,接着就赶上调职,这事就算是撂下了。”卫笙勾起唇角,从衣兜里拿出泡泡糖开始撕糖纸,给唐明山一个缓冲的时间。
后者听得眉头紧缩,半晌才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准确度百分之百,我说话从不会无的放矢,唐叔叔应该清楚得很。”卫笙将糖扔进嘴里,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唐明山的问题,而事实上唐明山想要知道的也不过是这件事的准确率有多高。
唐明山狠吸了一口香烟,眼珠就滴流乱转起来。
卫笙淡淡一笑,“万永利在这件事后也是怒极,可一个商人又有多大能耐,没有绝对的把握自然不敢扳葛沅水这条粗腿,这事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换句话说,如果有绝对的把握,万永利也绝不甘愿憋下这口窝囊气。
不过跟唐明山说话自然不需要事事言明,言明反倒不美,是以卫笙说到这里就停住话头,将泡泡糖吹出一个又大又薄的气泡,砰地轻响后吸回嘴里。
唐明山最终将烟头扔在脚下踩灭,站起身摇头道,“不应该呀,太不应该。葛书记也是老干部了,按理说不会犯这种原则性地错误。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我还是愿意相信葛书记地为人,不过他要是真这么做了……”说到最后,唐明山故作姿态摇头惋惜。
卫笙闻言无声一笑,“我也就是给您讲个趣事,这事就咱们爷俩间一说一过,毕竟正攵治的事我也不懂。”
唐明山转头看向卫笙,某光闪烁地微笑颔首。对于卫笙卖的这个情分,他自然心中有数。
心里也是禁不住有些稀奇,原来这丫头与他周旋了半天,这才是最终目的,却似乎又深知人情世故,从开始就弯弯绕绕没有直接发问,这倒叫唐明山对她的情商又高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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