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濒临顶点,却是盛极已衰,一面倒的局势如泰山压顶,令人透不过气来。
彼得张面上的笑容已经收势不住,他仰天无声一笑,将手伸在身前,拍起巴掌,再也不去藏掖地高声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曹先生,这局,你胜了。”
会议室内,一众目睹了今夜这场局势变换的各家大佬们,却是各腹心思,心忖这个大甜头,最后竟是落进了彼得张的嘴里,谁又看不出来,没有巨大利益驱使,彼得张何至于费力周旋,一直将事情推进到这个地步。
他们倒是有心分一杯羹,可惜没有这个立场。
崔家贵却是在这时站起身来,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吱嘎一声刺耳长音,他面色阴郁地道,“几个大老爷们,合伙欺负个小姑娘,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桓满一展纸扇,笑吟吟地将崔家贵挡在门内,“崔家主,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您费心。”
崔家贵伸手一指彼得张,“为甚么他能费心,我就费不得?”
旁人像看傻子似的把崔家贵望着,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如果不调自己人手参与进去助对方一臂之力,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处?就算真掺上一脚,这样局面也是解不开的。
也有人回味片刻,觉得这是崔家贵的精明之处。
张振义亦是起身来到大厅,冷淡道,“曹作津,今天是洪门每年一度的世界总会,各地洪家汇集在这里商讨来年兴旺,忌刀枪,这里不是你们大陆洪家了结私怨的地方,你要是有恩怨没清,过两天总会结束,是打是杀没人拦着你们,今天,不行。”
曹作津冷冷回望,嗓音低沉道,“张振义,事情看来已经出了结果,现在不是你说不行,我就得收兵,何况叫这个小丫头坐了总会理事的位置,置我洪门正统于何故?”
眼前处境,孔占东早已是面色冰寒,他余光扫视四周,电梯楼梯都是金进义的人,现在金进义虽然没有表明立场,但彼得张的种种安排,包括将曹作津带到总会上,如果没有金进义的首肯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要是妄动,金进义的人就不会坐视不理,难道今天真的走向最坏结果,载在这总会上?
还是寄望于张振义等人,可太过渺茫。
就见曹作津又是呵呵一笑,朝着张振义以及崔家贵深深望了一眼,又举目望向会议室内,“我曹作津知道规矩!不管这小丫头先前与各位做了什么交易,许下什么重利,待我接管洪门,一概兑现承诺,各位大可以放心,西沙群岛是我洪家的产业,换了主人依旧是我洪家的产业,无论姓卫还是姓曹,届时都当把同门利益摆在首位。”
崔家贵面露沉思,张振义眯起眼眸。
孔占东心下更沉。
吊灯打在温润乳黄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与羊脂白玉包裹着的罗马柱折射出冰凉森冷的光辉,曹作津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内好似泛起回响,他话音落地,不远处的渡边雄忽然鼓起掌来。
“曹先生大义,我深感钦佩。今日曹先生算得天时地利人和,夺回洪门正统,是当之无愧的枭雄!”渡边雄的声音浑厚有力,令那方曹作津回首望来。
曹作津看着渡边雄,也是一笑,拱手道,“这逆子胡作非为,不顾大局与山口组结怨,这些事情曹某已经听说了,我会审出中野先生的下落,将人交还回去,渡边先生大可放心。”
渡边雄哈哈一笑,眸光凌厉地扫望向卫笙,“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曹先生能将她交到我的手中。”
此言一出,曹作津面露难色。
气氛为之一静。
但紧接着,被林啸挟持在手的卫笙,忽然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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