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卫笙如游魂般来到了位于南岭郊外的南岭寝园,几经打听,找到了母亲的墓碑。
杨立春之墓。
晴朗的六月天,但当这块墓碑出现在眼前的那刻,却令卫笙感到如堕冰窟,仿佛在那个世界享受了太多的安逸,本该承受的现实却早已被抛诸脑后。
在这个世界中,她与她的母亲经历了那样多沉重、简单、平凡而又带着点滴快乐的过往,如果说人的生命等同于一段记忆,那么另外世界的母亲,显然不能继承亦不能代表眼前已经逝去的生命。
她带着哀伤、带着悲痛、带着临别时亦没有女儿送终的遗憾去了,这必然也将成为卫笙一生难以磨灭的痛,这种痛楚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得到了安慰,然却在这个世界中再次降临,侵袭全身。
噗通。
她重重跪在母亲的墓碑前,眼圈沉红地重重磕下三个响头,或许在这个时候她该痛恨霍金,痛恨他抽走了自己所有无法作为的借口,又无比感激霍金,感激他给予自己跪在这里的一次机会。
整整一个上午,卫笙就坐靠在墓碑旁,用自己仅富裕的时间来祭奠曾经错失的一切,用着最无为的做法,做着最无为的事。接着她就想起一个人来,或许在回去以前,她该解决一个人。
不是妮娜海斯。
而是这个世界的钱闯。
那个曾经在自己父亲濒临绝境时抽走了工厂全部资金,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钱闯,也正是他,导致了母亲一生活在痛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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