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对千秋的命令毫不质疑,他贵为金家少主更不屑亲自动手,扬声便道:“来人!”
“公子!”
“把这两个人给我扔下去!”
“且慢!”玄凌急道:“这位公子,在下玄凌,是东寮玄氏长子,这是舍妹玄梦,方才都是一场误会,惊扰了令夫人,实在抱歉,还望多多担待!哦,对了,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这个叫玄凌的男人看着沉稳谦和,实则眼中全是算计,却把别人当傻子餐。
倒是他那个妹妹要诚实得多,躲在一旁小声嘀咕:“什么公子夫人的,分明就是趁着男人卧病勾三搭四的姘头,装什么高贵?!”
声音再低,又怎么能瞒过千秋和金风的耳朵斛?
金风怒目一睁,正要下令,一道温柔清朗的声音传来。
“夫人,深更半夜,何必跟闲杂人等消磨时间?海风凉,还是快跟为夫回去休息吧!”
千秋浑身猛地一震,直到那声音被海风吹散,她仍是有些怯懦,怕一旦回头,得到的不过是铺天而来的失望。
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一双温柔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夫人,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香气。
千秋慢慢地、慢慢地转身,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俊朗干净,那是她亲自为昏迷的朗月做的易容,音容可改,可唯独那双桃花烂漫的眼睛……无人能替!
连城朗月看着痴痴呆呆、目不转睛的千秋,温柔一笑,“怎么了?不过几天的工夫,我的夫人怎么好似变傻了?”
千秋眼睛发酸,睫毛稍稍动了动,两滴泪珠随之抛落,浓浓的酸楚海潮般涌了上来。
连城朗月宠溺地笑了笑,看千秋这样,他也是心中泛酸。
“傻瓜!”
一声嗔念,他把千秋拥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千秋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
他抬头睨视着玄梦,之前让旁观者都心醉的温柔一瞬之间荡然无存。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玄梦鬼使神差地后退了一步,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玄凌也像是被使了定身法,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就连叶聆雨和罗晟也被那股含而不露的威慑震住了。
“呵!”
连城朗月唇瓣发出一个极轻极淡的音节,不知是冷哼,还是在轻笑,可就是叫人背脊发寒。他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用内息隔空把玄家两兄妹扔进了海里,躬身抱起千秋转身就往船舱走去。
金风心里有惊愕,有疑惑,有失落,可更多的是欣慰,连城朗月醒了,尊主就好了。
屋子里就只有两个人,千秋眼中湿意未去,愣愣地盯着连城朗月。
“你、你怎么……”
连城朗月只是笑着将她抱上了床榻,躺在她身边抱住了她,声音低柔而醇厚,“你呀,就是爱操心,如今你就算是操心,也该多操心你自己和我们的孩子,晚了,先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乖!”
千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眉头紧锁,就是不肯合眼,她怕!
连城朗月会意,抬手遮上了她的眼睛,“睡吧,等你再睁开眼时,还会听到我为你吹的叶子,像从前一样。”
像从前一样吗?
那次从南兹皇宫死里逃生后听到的叶子曲她至今都记得清楚。
朗月……从来不会骗她……
……
“救命啊!”
“救、救命……”
玄氏兄妹压根就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会被扔进海里,可是那个看似病弱的男子下手太快,劲力太猛,根本就不给他们回旋的余地。
邢布医看着在海里奋力扑腾的两兄妹,推了推身边的人,“洛英兄弟,我们真的不救人吗?”
洛英哼了一声,他觉得玄氏兄妹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只是不知道那船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侍卫像贵族公子,魂不守舍的年轻夫人反倒像主子,现在,那个需要被人用担架抬上船的公子……居然还是个高手!
“你觉得他们两个该救?”
“不!”邢布医脱口而出,可随即他又嘴拙道:“不是,那个,我是说……他们……哎,我是个医者,他二人再怎么蛮横,总归是两条生命,看着生命在眼前逝去有违医德,洛英兄弟,我拜托你还是赶快把他们救上来吧!”
洛英瞪了眼海里的两人,不屑地嗤了一声,这才从船上取了绳索向玄氏兄妹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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