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家长老
送连城朗月到了庄园门外,连城朗月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之前经过的方向怔怔地出神,温润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笑意。
“圣神?怎么了?”
连城朗月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愕然地看着。
眼泪?
凡人的眼泪?
刚才那个一身白衣的人……是谁?为何只一眼,便让他如此心痛?
……
“情况如何?”
西陵御见千秋人虽醒着,但精神已经陷入了魔障,整个人痴痴傻傻,万般无奈,他只好将人打昏,借了甘家的地方,又请了甘家的炼药师来。
可是炼药师查探了许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看得西陵御心中七上八下,恨不得把那老头一顿痛打。
“这……像活着,又像死了,而且身子很虚弱,容我再……”
“啪”的一声,千秋蓦地睁开了眼睛,打开了炼药师的手,挣扎起身。
“不必了,我没事!”
“站住!你要去哪儿?”除了死去的连城千秋,还没有谁能让西陵御这么窝火。
千秋停住脚,回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殿下,你信我吗?”
西陵御不解,“你什么意思?”
“殿下若是信我,就跟我走,若是不信,那我会在城外草亭等着殿下。”
西陵御凝视着她,沉默了片刻,道:“走吧!”
千秋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心中默默道:“殿下,你肯信我,我定会助你打出一片江山!”
西陵御走出甘家的那一刻,忽然有点后悔,他此行的目的全被身边这个人打乱了,偏偏刚才又一时脑热顺着她的意思走了出来,连声招呼也没跟甘坤之打,这下可好,忙了半天一事无成。
他气闷转身,想责备千秋几句,可真到对上了那张苍白的脸,说出口的话就完全变了。
“做本宫的军师首要的就是顾好的自己的身体!”
说着还亲自把自己的披风给千秋系上,遮住了她身上的血迹。
千秋愣了愣,道:“天色也暗了,请殿下随我去一个地方。”
早在千秋昏迷的那一刻,西陵御就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照顾这个人,不让他再露出那么绝望的眼神,不让他像当初的连城千秋一样。所以只要是这个人提出的要求,他尽量选择了顺从,然而……
顺从的结果就是……
满目的张灯结彩,人来客往,满耳的软哝倩语,琵琶声声。
竟然是红楼画舫!
“你郑重其事地要本宫随你去一个地方,便是这种地方?”
西陵御靠坐在雅间窗边,手里的酒杯握得碎了好几个。
好一个军师,原来也不过是个不务正业的伪君子,当初送了女人到他帐里他假装清高,现在反倒自己来这种地方。好,真好!
“殿下!”
“哼!”
“殿下可看到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给鸨母递了张纸条?”
西陵御阴沉地横了她一眼,“军师在这里有相好?”
千秋完全不理解他别扭的原因,只顾自道:“我让鸨母帮我请一个人来,不是我的相好,他叫甘谨岳。”
终于,殿下的脸色不那么难看了。
“甘?甘家的人?”
千秋倾身给他倒了杯茶,娓娓说道:“甘谨岳是甘坤之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的生母当年同时入门,被许了平妻,所以两房所出子嗣身份平等,没有嫡庶之差。但是后来甘谨岳的生母莫名离世,不久之后甘谨岳也自请搬到了别院,表示不与甘坤之争夺家主之位。”
西陵御抬了抬眼帘,瞬间洞悉,“甘谨岳的生母是被甘坤之害死的?若真是如此,这甘谨岳实在窝囊!”
“殿下,您此来是想未雨绸缪,提早说服甘家成为您的助力,等到将来您与赵承乾反目,失去了甘家的赵承乾根本不堪一击,是么?”
“军师倒是把本宫的心思看得很透。”
“但是殿下忘了一点,甘家和莫家因为两家嫡子之死早已经水火不容,殿下已经通过莫义海掌握了莫家,如果将来想得到甘家的支持,那殿下无异于把自己放在了赵岑曾经所处的境遇之中。赵岑落得今日的地步,与甘莫两家的不和不无关系。这其中根本症结一日不除,甘莫两家就不可能共事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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