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跟听风将一切看透了,文韬又岂会毫无所觉?
想到那个可能,他心里不由一阵阵发苦,眼中波光忽闪,似藏了千言万语。
这会儿了,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出文韬不对劲了,何况安笙又不迟钝,又哪里会发现不了文韬的异常。
不过,她并没有问。
她是想,文韬许是碰上什么为难事了,他若是能跟自己说,自会说的,若是不能说,自己问了,岂不叫他为难?
因而,安笙便不动声色,并不开口。
大家都没开口,堂厅里的气氛,一时颇为诡异。
片刻后,还是文韬率先开了口。
却是对听风说的:“你先到外头守着。”
听风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还不及他反应,便听文韬又对苏远和青葙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安笙说,还请两位,行个方便,青葙姑娘放心,我必不会逾矩。”
青葙本来下意识地想拒绝来着,但是一听文韬又这样跟着说了一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拿眼去瞧安笙。
安笙这会儿倒是也察觉出文韬有些不对了,但到底还是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文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跟她说,故而不想其他人在场,于是略一思忖,让青葙先出去了。
她信得过文韬的为人,又料想此处乃是开阔的厅堂之地,所以并不担心文韬会有什么逾矩之行。
可她将一切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想到,文韬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
若是早知道,那日他要说的,是那样的话,也许,她不会答应让青葙离开,也许青葙她们不离开,文韬也就不会说那些话,他们二人之间,也就不会到了日后那一步。
可世上哪有那般多的也许?
这世上,最不可期的,便是也许二字。
因为,它总会让你失望。
青葙他们离开后,堂厅里便只剩下安笙跟文韬二人。
安笙道:“云大哥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文韬闻言,抬眼看了看安笙,面上尽是挣扎之色。
“我”张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文韬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
“云大哥,你没事吧?喝口茶吧。”安笙见文韬这般,终是忍不住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她端起茶杯,递给文韬,心中却是思绪翻涌。
她想,到底是什么事,叫文韬这样的人,也这般为难?
“云大哥,你若有什么事,想叫我帮你,只管说就是,安笙虽人小力微,但若是能帮得上你,必不会推辞。”
文韬听了这话,心口更是苦涩难捱。
他想,你若是能帮我就好了,可这件事,没人能帮得了我!
就如听风所想的一样,文韬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无论安笙应与不应他,都难办。
安笙若应他,他不知如何开口请她跟自己一起去面对全族压力,那担子太重了,他不舍,也没那个脸。
可安笙若是不应他,文韬觉得,自己更会如剜心刮骨一般,痛不欲生。
所以,听风说这事是个死结,唯有撕碎了,才能了结,竟是一点儿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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