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当然不可能真的不在乎名分。
她这么说,不过是想放低些姿态,让方氏看到她的诚意罢了。
她就是要让方氏知道,她跟着顾琮,不是求什么名分地位,若真是这样,她便老老实实地做安笙的陪嫁了。
顾琮是永宁侯世子不假,可陆铮可是将来的护国公呢,两相比较,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可即便这样,她仍旧对顾琮痴心一片,她就不信,她都这样了,方氏还会罔顾她的真心!
顾琮可是方氏的亲生子,难道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过得好,更重要吗?
她这样真心真意,什么都不奢求的女子,顾琮这辈子能遇上几个呢,难道不该珍惜吗?
方小姐想的不错,但却显然错估了方氏这个人。
几经起落,方氏如今最看重的,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权利。
她如今连正经的掌家权都收不回来,难道还能天真的以为守着丈夫儿子就能过好一生了?
徐氏终究有咽气儿的那一天,那个时候,谁掌管着侯府,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到那时候,顾琮想要什么女子,她不能帮儿子找来,方小姐除了一张脸,又有哪里出挑?
身份太低了,连个正经的官家小姐都不是,便是做顾琮的侧室,方氏其实都嫌弃。
可方小姐却不知道这一点,她还以为,方氏能找到她,让她做安笙的陪嫁媵侍,其实是拿她不同的。
方氏拿她确实不同,只不过,此不同,非彼不同,方小姐如今还未彻底明白罢了。
因为还打着让方小姐做自己眼线的心思,方氏到底还是压下了火气。
“芳芳啊,”方氏轻轻叹了一声,拉着方小姐的手坐到了床边,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姑母的苦心呢,这个孩子不能留,是,姑母也心疼你,心疼琮儿,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已经在老夫人面前挂了号了,老夫人对你要嫁进护国公府的事情,是势在必得,如今这事,已经不是姑母能做主的了,姑母在这个家里,看着鲜亮,但上头毕竟还压着老夫人呢,你姑父重孝道,老夫人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谁也不敢反驳她老人家的意思,如今老夫人打定主意要将你嫁到护国公府去,又岂是姑母拦得住的?你听姑母的,这个孩子万万不能要,咱们悄悄地打了他,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的,这个,万不能留啊,这若是留下了,便是你的催命符!老夫人的手段,可不是姑母这般仁慈的!”
既劝不听,那便吓一吓吧,反正徐氏为人到底如何,方芳也不知道。
果然,方氏端出了徐氏,方小姐脸色立即就变了,着实有些惧怕。
“姑母”方小姐哀哀戚戚地唤道。
方氏见劝说有门,忙再接再励,“芳芳啊,姑母难道会害你么?那护国公府,可是泼天的富贵,你看着永宁侯府便是好的了吧?可人家护国公府,比咱们家里,可是好上千倍万倍的啊!将来你进了那样的人家,纵然不是主母,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说不得,姑母以后的富贵,都要靠着你了呢,你想想,那样的日子,是不是比现在好多了?”
威逼加上利诱,她就不信这个小丫头不动心!
这世上还有不爱权势富贵的么?
方氏不信。
即便是有,也是因为自小根本就没缺过这两样,从来没缺过,自然谈不上什么爱与不爱。
因为人家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经拥有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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