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样子,雪蝉跑进来说,宝珠来了。
安笙方放下书,懒懒地对青葙道:“替我梳妆吧。”
青葙哎了一声答应了,然后转头跟雪蝉说:“去跟她说,小姐起了,收拾收拾就过去,叫她先回去吧。”
雪蝉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跑出去回话去了。
“宝珠姐姐,我们小姐起了,这会儿正在梳妆呢,叫你先回去跟大小姐说一声,我们小姐过会儿便到。”雪蝉脆脆的声音像飞过廊下的黄鹂鸟。
宝珠却听得嘴角一僵。
太阳都上了头顶了,才起,这是糊弄鬼呢!
不对,她才不是鬼呢!
“二小姐,起的够迟的哈。”实在气不过,宝珠似笑似气地来了一句。
依她看,二小姐这分明是故意糊弄她们小姐呢,说什么还没起,拿人都当傻子哄呢!
谁知雪蝉也不让人,立即又跟了一句,“对呀,宝珠姐姐也知道,我们小姐身子骨一向比较娇弱,今儿一早没能起得了身,老夫人体恤,连请安都免了我们小姐,可小姐惦记着大小姐今儿要办宴啊,这不,刚一醒,就催着我们梳妆,要去帮大小姐待客呢。”
雪蝉年纪小,声音正是清脆的时候,一句接着一句,连珠炮似的,说的宝珠插不上话。
好容易觑着雪蝉换气的功夫,催了一句,“那烦请二小姐快着些吧,客人都已经到了!”
她本意是想叫安笙知道,客人都已经来了,她这个主人家还不到,实在失礼,谁知雪蝉听了她的话,却跟压根儿没听懂似的。
“哎呀,宝珠姐姐太客气了,也不用太感谢我们小姐,我们小姐跟大小姐是一家子姐妹,帮着大小姐还不是应该的么,那宝珠姐姐你先忙着,我就不跟你多说啦,宝珠姐姐你快回去伺候大小姐吧,谁不知大小姐可是一刻也离不得宝珠姐姐呢。”
宝珠叫雪蝉这话堵得直想翻白眼,但到底顾忌着这是在安笙的地盘上,没敢,赌着口气甩着帕子走了。
雪蝉看着宝珠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方才又返回内室。
刚要回话,就听紫竹笑着嗔她道:“行了,你声音那么大,小姐还能听不见?早听得真真儿的了,你也是,小姐就让你去告诉她一句已经起了,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生怕气不着她怎么的?”
雪蝉闻言轻轻哼了一声,倒也大方承认了:“我就是故意气她的怎么啦?谁叫她们主仆不安好心,成日里算计小姐,小姐都说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了,大小姐还将老夫人搬出来强迫小姐!”
再说老夫人怎么了?
今早小姐说起不来身,老夫人还不是顺势说免了小姐的请安。
她就是气不过,那些人还当小姐是从前的小姐呢,谁都能欺负欺负!
安笙听了雪蝉这话,便笑了,赞道:“这次雪蝉说得对,紫竹,你就别说她了,这就是我的意思。”
她确实不是从前的她了,不会一味的忍辱负重,该忍的时候忍忍,不该忍的时候,就没必要忍了。
紫竹其实也不是真要训雪蝉,只是担心她牙尖嘴利的,说的太多反招来祸患,现在听安笙说这就是她的意思,她就放心了。
“小姐说的是,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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