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大名的粮库终于充盈了起来!
而且从这几年人肥推广后的种植情况来看,这样的充盈,也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显而易见, 未来几年,若无大天灾, 这存粮还能一路上升。
更令人感到开心的是, 粮食富足后, 人口也开始逐步上升了。一些饥贫地区的人吃饱饭后, 终于有了生孩子的意愿。
粮推动银, 消费流转,又促使人们自觉奔向好生活,男婚女嫁走入正轨, 增户,人口,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 实在太重要了。
是以, 今年年末散朝之际, 天子龙心大悦,又在朝上盛赞了一番陈延, 户部推学、农事散, 粮盛四方,他又难掩风头, 考评得了一个上等。
而后翻过年关, 陈延发现, 不知不觉间, 这已是他待在户部的第三年。
至京城, 入朝为官的第九年。
对于陈延来说, 这是极为安定又充满波澜的一年。
安定在户部,行推学之事,他已在户部混了个脸熟,跟大部分官员们都有‘点头之交’,几个年轻的同僚乐于上进,时常会来找他,共商进步之举。
人心力齐,先前的制式表格推行卓有成效,叶尚书本事在那里,统筹有度,上下风气焕然,他这个班也上得极为轻松。
因而,也花了更多的时间和茵茵一起同程师弟构筑天子期待中的商业帝国。
炒南北书画家一事,让陛下挣得盆满钵满,天子十分认可程瑞的生钱手段,而程瑞在从陈延这儿了解了陛下之行后,也不吝上贡,自己分文未取,令陛下再度动容,放了更多的权利出来。
炒了小半年,挣了一笔快钱,书画家的热度也逐渐过去,毕竟,该买的人也都买了。
陈延和茵茵,程瑞和嫣表妹一同坐在假山石后的凉亭内商讨未来的方向,三月的春风吹到身上,发丝微动。
程瑞问:“欢颜阁经营可还好,若再开一阁……”
“我觉得不妥。”茵茵摇头,“做这样的生意要靠大家闺秀来带,且京城地界,会为此花银子的基本已经在欢颜阁定下了。再开,也不会有生意。”
这也在理,但,陈瑞仍觉得,做‘高档品’生意,是最好的。
丝绸衣衫、宝石珠翠、胭脂水粉。谁都不能逃过。
难就难在,已有伙伴在做。
“那还有何种……笔墨风雅已经卖过了。”他提议,“不如大家都来想想,说一说?”
姜茵茵眼珠子一转,“马具?”京中也有爱马者,愿为此上万金,做这样的生意应该也有市场?
“不行。”程瑞否了,“人太少了。”而且不能南流,江南的富商,年纪大的多,都惜命得很,谁没事玩马,也就京城里一些二代玩,他们亦不是掌握金钱与权利的主流。
“二哥,你可有提议?”程瑞看陈延一直在思考,问道。
陈延:“我素来清贫,昂贵物品买得少,实在有些想不出。”
富贵生活,昂贵物品……
脑子里过往的一切乱闪,程瑞终于在自己如海般的记忆里,找到了自己年少时败家把玩过,在书院时,叶问也涉足过的昂贵物品领域。
这个东西,它奇妙,老少咸宜,男女通吃,要说成本么,那不算高,利润么,能做起来,千千万万,不在话下。
他忽然有些激动,扬眉道:“刚刚都走出了路,不如今年,我们来做瓷?”
瓷,这个历史悠久,于当代极受人追捧的器具,昂贵、易碎,若窑能打出名气,有工匠熟手,盈利并不在话下。
姜茵茵一听,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你说起这个,我想起来,这些年,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为瓷瓶花过银子。”
说明它市场是极为广博的。
毕竟,哪个大户人家家里,没有几个‘稀世珍瓶’呢?
众人赞,程瑞觉得这个方向是可行的,便问陈延:“二哥觉得我这个能不能做?”
“瓷这个方向是对的,但现世官窑、民窑众多,瓷瓶要卖价,名窑不可少。”存世的、能卖出高价的名窑基本都是老窑,新窑想卖家,难矣。
他提出可以书画瓷结合……
反正先前炒画家也炒出来了。
陈延则摇头:“先前已有人花重金买过那画,若再复刻,落于瓷瓶上,画家难免给人一种沽名钓誉、沾于世俗之感。”
虽然大家都知道,不世俗是活不下去的,但受人追捧的画家,是不可以世俗的。
此言于清流世家中,更甚之。
这……
程瑞确实没考虑过这个,但,也不怕啊,没有那些书画家,咱们不还有?他往上指了指。
“恐怕不行。”陈延猜想陛下应该不会再公开为程瑞带货了,“陛下希望你去赚那些人的钱。一次站台是巧合,两次、三次,那些人会察觉的。”
“他们可以豪奢洒万金,但前提是不能摆在明面上。”陈延对此有所了解,“若察觉你是陛下授意的,很多生意就消失了。”
哪怕他们真的喜欢,真的舍得。
那这么一说的话,程瑞有些迟滞,如果不能借力,毫无人气来经营瓷,要在诸多名窑中杀出重围,的确很难。
“可他选……亦非上选,难道要继续去跑商?”
“稍等。”陈延的脑子里,其实已经有了另一种答案,只是需要再等等,“或许,三弟你还能不能等一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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