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买来的手工曲奇和酸奶,已经被整整齐齐地立在了桌角,旁边还有一张虞声刚写好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隽秀可爱——【这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虞声投喂给郧渊的曲奇和酸奶qvq】
果然字如其人。
郧渊眉毛一挑,迟迟未落回原处:“……”投喂?
他顺手将桌上的一包奥利奥递给虞声:“喏。”
郧渊不怎么吃甜的,但虞声恰恰相反。时间一长,郧渊就习惯了将平日里偶然得来的甜食都囤起来留给她。
待她接过,郧渊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这才是——投、喂。”
虞声可不管这些,只默默撕开包装,“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投喂就投喂。骨气是什么,能填肚子吗,多少钱一斤?
郧渊勾了勾唇,开始整理桌上的物什。余光里又瞥见小姑娘坐在办公椅上,边玩手机、边吃奥利奥的餍足模样。
他发现她似乎总是很容易满足。
“走吧,小尾巴。”他笑意渐深,心情很好地俯下身,在虞声耳边说,“牙齿都吃成钢琴键了。”
虞声惊得连忙捂住嘴,悄悄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又借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照了照,才背起自己的包包跟在郧渊身后,头低低地进了电梯,小脸活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直到出了卉璟集团的大门,虞声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她刚刚哪有张过嘴?他怎么可能看见她的牙齿?!
**
和郧渊在卉璟集团附近的必胜客吃过午餐,无所事事的“小尾巴”虞声就跟着郧渊去了附近的绥城市立图书馆。
郧渊最近下午都在市立图书馆备考雅思。虽然大一时他就已经考过一遍,但因为雅思成绩有效期只有两年,所以现在只好重新考。不过幸好他上学期已经考好了gat,这会儿时间也算充裕。
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没多久,窗外就飘起了绵密的小雨,天色渐渐阴沉下来,雷声亦由远及近。
郧渊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忽然觉得他们俩跟下雨天好像特别有缘。
虞声探头,隔着落地玻璃窗望了望。图书馆楼下大马路两旁的行道树正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着,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突然,一道闪电骤然划过,擦亮了半片天空,但只不过须臾,裂隙就被厚重的乌云重新挤满,四周再次陷入漆黑。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刚准备起身去淘两本书来看的虞声浑身一颤,忙坐回原处,抬手捂上了耳朵。
今天的雷声似乎很近,接连不断的,震得她耳朵发麻。
这么多年了,四岁时的那个雷雨天却依旧历历在目。
虞声捂在耳朵上的手紧了紧,又偷偷瞥了一眼对面正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戴着包耳式耳机刷题的郧渊。见他没发现自己的窘况,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么大的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怕打雷,还是在这种公众场合,的确挺难为情的。
虞声抿了抿唇,索性闭上了眼睛,捂着双耳,默默把脑袋埋在郧渊的笔记本电脑后头,好让少一些人看见。
远远看着,此时的虞声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
这一番举动,落在对面的郧渊眼里,无疑是掩耳盗铃。
在郧渊的印象里,虞声是个一刻也静不下来的捣蛋鬼,每天都上蹿下跳的,看得他脑壳疼。除了刚从云南回来的那天,他极少见到她有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郧渊有些不放心。他将笔记本电脑盖上,敲了敲虞声面前的桌面,等她抬眼看向自己,才问她:“怎么了?”
虞声眉心仍下意识地颦着,见他跟她说话,也没有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只惨兮兮地盯着他。
——怕打雷?
郧渊利落地摘下自己的包耳式耳机,示意虞声戴上。
可能是因为捂上了耳朵,虞声的反应都慢了几拍。郧渊等了好久,虞声都还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真拿她没办法。
郧渊暗自叹了口气,起身绕到桌子对面,亲手将耳机挂到了虞声的脑袋上。
这下,虞声倒是乖顺地松了手,任由他帮自己调整耳机的位置,帮自己拂开额角散落的碎发。
待他低头一看,就发现虞声的星眸亮亮的,一点儿也没有刚刚害怕的样子。
“郧渊,如果你可以再揉一揉我脑袋的话,我保证立刻滚到一边去,这个下午都不烦你了。”她声音很轻柔,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古灵精怪,活像一只冲主人讨要奖励的小宠物。
得寸进尺的小姑娘,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使坏了。
郧渊没有多想,只将她的小脑袋摁回桌子前,道:“收起你的尾巴,都摇到我面上来了。”
此时虞声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郧渊定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上,加之耳机里的雅思听力题完全盖住了郧渊的声音,哪儿还能知道到他说的是什么话?
虞声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以为郧渊竟是破天荒地依了自己的意思。虽然这“揉脑袋”着实是敷衍了些,但也够她乐呵一阵子了。这么一想,她的“尾巴”就摇得更欢了。
郧渊回到座位上,做了会儿阅读题,不觉间,视线却从满屏的英文单词转移到了正抱着他的草稿纸胡乱涂鸦的虞声身上。
他头一回走了神。
**
他记得,那也是个雷电交加的暴雨天。
从树上救下那个打着哭嗝的小女孩之后,小郧渊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离她家小区只有十来分钟脚程的警察局里,让警察叔叔帮她联系到了家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