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死也要跟着你——你就是我的一生!”
我抽泣着,颤慄着,终于再难抑制的放声大哭:“我不死!我不死……我陪着你!一生一世都陪着你
!”
沙哑的喉咙,撕裂的哭泣,终于将我隐藏多年的感情统统发泄出来……既然没了回去的期望,那就全
心全意期许这一世吧!
我还不想死!不想就这么失去他……不想无奈悲哀的死去……上天啊!我从没有求过你,但这一次!
求你……求你给我生的希望!给我一个生的……希望!
虽然刘军一再向我保证,四贝勒爷身体健壮,加上这段时间定期服用了预防药剂,绝不至于会被传染
上瘵虫,但我却仍是惴惴难安。
直到眼瞅着一年里头最热的季节缓缓过去,皇太极身心康健,连喷嚏都没打一个,更别说什么头痛咳
嗽一类的症状,我这才将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自年初努尔哈赤建国后,国事繁忙,皇太极受封大金四大贝勒之列,加之身兼正白旗旗主一职,是以
每日批阅军务,时常见他通宵熬夜。我很是心疼他,只可惜这个身子太过不济,不能陪他分担,却还要他
来经常分心照料于我。
转眼夏去秋至,秋去冬来,他每日骑马往返于城里城外,我隐隐感觉这样长期下去迟早会出事。且不
说别的,仅城内四贝勒府内的那些家眷们,私下里只怕已要乱作一团。原先在汗宫木栅,这些女人之间的
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努尔哈赤的那些大小老婆们已是让我大长见识。不过,那时的我心态是平稳的,在
那群女人里,我是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身份在瞧着热闹。所以不管她们如何闹腾,如何倾轧,我都能
无所谓的淡笑视之。
可如今……我身份已是不同,心态亦是不同。我如何还能天真的奢望自己可以置身度外?
“歌玲泽!”
“在!主子有何吩咐?”她脆生生的答应,跑进门来时,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我见她肩头落着雪,心里一动,喜道:“下雪了么?”
“是啊。”她笑吟吟的回答,“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早起才下的,还不是太大,估计过了今儿夜里,
明儿个就可以堆雪玩了。”
“堆什么雪啊……”远远的就嗅到了苦涩刺鼻的中药味道,萨尔玛端着满满的药碗跨进门来,笑道,
“歌玲泽,你多大了?还老记得玩?不如现在求了福晋趁早把你配出去吧。”
“撕烂你的嘴!”歌玲泽跳了起来,“你自己嫁了个称心如意的,却拿人家来打趣。你有那闲工夫,
还不如赶紧生个娃娃!”
“呸!”歌玲泽没怎么的,萨尔玛脸皮子薄,倒是先脸红起来,啐道,“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说话…
…”
“生孩子怎么了?你嫁了人,迟早是要生孩子的。”
我心中一动,想到孩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如今爷有几个孩子了?”这话脱口时心里别扭得就像鲠
了一根刺。
两人止住打闹,面面相觑,萨尔玛脸涨得通红,倒还是歌玲泽镇定些,站直了身,小声答道:“回主
子,贝勒爷至今仍只得大阿哥一个……”
我模糊间没听明白,过后琢磨了半天,才猛然一震:“只一个?!那……府里有几位福晋?”
“府里除了早先娶的钮祜禄氏,乌拉那拉氏,还有一位蒙古科尔沁部的博尔济吉特氏。”
“哦,那小福晋呢?”
“小福晋?爷屋里没小福晋啊。”
我“啊”地声低呼,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么些年,皇太极除了努尔哈赤指给他的妻子,竟没
有纳过妾室?
心房强有力的收缩,怦怦怦怦的越跳越快……八年了,从他十六岁初婚起始至今已有八年!为何他的
子嗣竟是如此稀少?
两颊渐渐烧了起来,我脑子里晕乎乎的像是在煮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皇太极年轻气盛,血气
方刚,怎么可能……
当年的一幕幕往事瞬间在脑海里飞快闪过——他费尽心机,为和我在一起,明里将葛戴收了房;为了
压制努尔哈赤指的福晋钮祜禄娥尔赫,抬高了葛戴的身份,最后让葛戴管家,成为最可靠的中馈内助。
“……给你了!你要收好,别再……打碎它了……”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就是我的一生……”
耳边回荡着他真挚深情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我忽然含泪笑起,那颗受伤的心渐渐被暖意包融。
真是个傻瓜啊!
原来这么多年,痴迷犯傻的人,并不只我一人!他,同样固执的在做着傻事!
无可救药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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