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年下来,她样子变化不大,只是身材有些略略发福,福晋的架子端得也比当年更加像样。只是
我……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你是哪来的奴才?”娥尔赫蹙着眉尖,面上带着狐疑与警惕,“居然敢带着侍卫在府里乱闯,你还
有点规矩没有?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现在我整个心思都记挂着皇太极的伤势,没有闲情逸致来跟
她扯淡。“歌玲泽!爷可在这屋?你去问问……”一路狂奔,牵动背上伤口咝咝的疼,我屁股一挪,往边
上的石墩子上一坐,自顾自的平复紊乱气息。
“你——”娥尔赫气得脸孔扭曲,五官拧在一块,若非顾忌着我身后一票侍卫,绝非是摆来当花瓶看
的,她多半会仗着主子的身份给我一巴掌。
“福晋息怒,这是我们扎鲁特博尔济吉特福晋,平素只住在庄子上,前几日因战乱才搬进府里来住…
…所以,还不太适应府里的规矩,您……”
“啪!”歌玲泽的话未讲完,娥尔赫蓄势已久的一巴掌终于落下。我心头一跳,怒火终于还是被她的
盛气凌人给勾了出来。
“下贱奴才!”她冷言一扫,倨傲的看向我,“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一个小小的布雅福晋居然也敢
在我面前摆主子架子!今儿个我算是大开眼界了,还以为爷在庄子养了个三年的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小
骚货!原来竟是这等姿色?哈,哈哈……”她笑得比哭还难看,面上的粉簌簌直落,满脸的不置信,“这
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滑稽最离谱的事了,前几日我听说庄子上的贱人进了家门,大福晋使人去屋里找你被
侍卫挡了回来,之后亲自去见你,你居然摆起架子让她吃了闭门羹。哈,这家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
看葛戴这个大福晋也当到头了,居然让你这么个货色骑到头上来。你是什么身份?”
“你又是什么身份?”我不冷不热的开口,歌玲泽垂着脑袋,咬着唇角满脸委屈,我扫了她一眼,重
新将目光转回娥尔赫的脸上。她被我反问一句,气噎得满脸通红,我冷眼打量她,轻笑,“请问,你什么
身份?”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呵呵一笑,“大福晋都没来说我什么,你凭什么来对我指手画脚,还有,我今儿个既然进了这家里
,就没打算做什么布雅福晋,你最好别惹到我,你……惹不起我!”
她气得只差没抓狂,一双眼似能喷出火来,恨恨的瞪着我。
我缓缓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歌玲泽的肩膀:“行了,别杵在这儿,去问问爷可在主屋?我和福晋还
有些贴己话要讲……”
歌玲泽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冲她微微一笑,她这才迟疑着走开。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娥尔赫咬牙。
“是,我在这,福晋还有何指教?”
“你莫猖狂得意!”娥尔赫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弯冷笑,“你早些年进门时,爷的确是专宠了你一
阵,可这两年谁不知你早已失宠,爷甚至连你住的庄子都不曾再踏足一步,你们蒙古女人也敢妄想和我们
女真人来抢男人?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副尊荣,别说你这样的,就是那个出身高贵的科尔沁格格,又
能怎样?长得倒是不丑,可惜连句完整的女真话都不会说,待在家里整得像个哑巴木头人。我不妨告诉你
实话,我们贝勒爷爱的可是美人,而且还得是女真第一美人!像你这样的货色,趁早给我识相点!小心总
有一天,把你拉出去给送人!”
我微微一愣,她的话里蕴藏了太多令我惊叹的讯息。
面对娥尔赫恶毒的笑容,我忍不住想出言相讥,恰在这时对面屋里迈出来了人,细声细气的说:“爷
问,方才是谁打了歌玲泽呢?”这熟悉的声音触动了我记忆深处的某根丝弦,我猛然一震。
娥尔赫笑颜迎了上去:“葛戴姐姐,原来你也来了,我就说么,爷那么宠你,回来如何能不召你来伺
候呢?”
“唉!瞧你说的……”她浅浅的笑了下,视线不经意的往我这边投来。我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就想往
后退,可是两条腿却像灌了铅般怎么也挪不开步。
“这是……”
娥尔赫得意洋洋的上前挽住葛戴的胳膊:“我打赌你猜不出来,这就是那个庄子上的布雅福晋。以你
我的身份,她可是个请都请不动的大人物呢!”
葛戴先是一惊,一双妙目在我脸上转个不停,渐渐的眼中有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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