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
兰道夫·丘吉尔已经第二天没吃饭了,饥饿的空虚感和死亡的恐惧感像是把人按进水里一样令人窒息,有时耳旁突然惊现绝望的嘶喊声,然后几声枪响,一切又归于平静,就像平时一样,诡异的安静。
兰道夫把眼睛从窗外移开望着这个四十几平米的小地方,靠近窗户的旁边摆了一个沙发,窗户的对面是一片狼藉许久没用的厨房,他看向左边,一架普通陈旧的钢琴,整个房间如此简单,以至于他刚来时就立刻熟悉,甚至就算他瞎了也能在这里自如的生活。
饥饿中,他离开窗户,慢慢地行尸走肉般踱步到钢琴旁边,手轻轻地放在琴键上,轻吸一口气,手指在空中熟练的飞舞,脑海里奏起他的命运之歌。然而他的手指并没有按下琴键,周围一片寂静,因为他必须安静的生活着,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
曾几何时,兰道夫还是标准的官二代,是大英首相丘吉尔的儿子,风光无限。可转眼间,他竟沦落到过如同街老鼠的境地。
德军已经占领伦敦这座城市好几天了,提前得到消息的兰道夫,侥幸藏在这个角落,这才躲过了被德军俘获的下场。
或许,兰道夫之所以能够逃离被俘的命运,是因为掌权的戈特公爵好心放他一马,没有像对待丘吉尔那样,把他也一并抓走。又或许,现在的他就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被上层那些人惦记。
于是,在英国政府整体向爱尔兰岛搬迁的时候,作为大英帝国前首相丘吉尔的儿子,兰道夫却没有跟着一并离开伦敦,而是选择在这座被轰炸后的城市里,静静悄悄的躲了起来。
如今,他大概是躲在一栋被战争夺去原主人的小仓库里。大门对着那个仓库唯一的窗户位置,基本都已经坍塌。而且在兰道夫进入这里后不久,一楼的大门也被大概是维持治安的德军士兵从外面锁住,大概是德军为了维持治安,重新分配街区民众的归属点。
厚厚的灰尘和映入满眼的蛛丝网给人一种无人在此的破落感,谁都不知道在门旁碎片掩盖的墙角处有一个近似鸡蛋般大小的洞,那是兰道夫和外界的唯一联系,也是他的生命之源,之前他的朋友就是通过这个洞给他输送生命物资。
毕竟是前任首相的儿子,哪怕在这个乱世,哪怕伦敦绝大部分的人都食不果腹,但兰道夫认识的阶层中,总有人能够轻而易举的搞到足够的食物。
不过,在自从军全面占领伦敦泰晤士河北岸的那天,兰道夫的朋友便再也没有按规定时间来给他送吃的来。
那时候,兰道夫就预感到自己乃至于整个英国的命运了
靠着之前的十来个熟土豆存粮与七壶装在军用水壶里的水,他勉强度过了没有接收物资的头两天。
但是在往后
“我在这里度过了多久了呢?3天?4天?啊~至少也得有6天了!”兰道夫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想,好像他生来就是哑巴一样。毕竟,他知道外面全是德军,甚至,整个大不列颠岛,都已经充斥满了同盟国的军队。
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苦笑后,他走到椅子上躺着,眯着眼放空身体,任由时间慢慢流逝。
恍恍惚惚中,兰道夫似乎来到了一个温馨的房间,他看到了一张他梦寐以求的脸:“曼西,曼西,我……”他说着瞬间就湿润了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