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老者一进门,便拱手对那堂店里老大夫说道:“老朽听闻这和春堂的唐大夫医术高明,今日亲自前来,只求唐大夫能略施妙手,解老朽之病痛。”
杨涵瑶迅速地打量了一眼那进门的老者,见他双侧口角湿白且糜烂,并见有横形裂沟,且眼睛处,眼白发红,心道,看这样子倒像是缺乏维生素B群的样子。
那被唤作唐大夫的人微微了叹了口气,站起身拱手说道:“这位先生,非是在下不愿医治你。而是你的心疾之症颇为蹊跷,书籍上也未见记载,恕老夫无能为力,请回吧。”
那老者一听此话,苍白的脸更为苍白了。他颤抖着手问道:“唐大夫此话当真?”
那姓唐的大夫听闻此话颇有些不高兴,脸上浮出不悦之色,他低低哼了一声,说道:“哼!老夫在这常州行医看病二十余年,若是会治之症,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被唐姓大夫这样一说,那老者也颇为尴尬。这老者姓白,名玉,字子琼,家中颇有资财,平日也爱好风雅,只是奈何资质平平,在读书上并不见有什么天赋,就连地方上的府试都未通过。
这在科举强州——常州,不得不说是朵奇葩。当然,人前客气地还是会喊声秀才公,毕竟在这宋朝,但凡经过各地府试者,无论及第与否,都可以称为秀才。
不过这人也有趣,自认是个雅人,平日里待人接物总喜欢拿乔,这就惹人不喜了,再加上这白老先生家里又颇有资产,日子过得自是极为风雅,就更显刺眼了。
这人啊,总有着那么一股子酸葡萄心理,因此总有那么一些酸溜溜地人在这背后啊,在那秀才前再加上两字——不第秀才,这可谓是极大的讽刺了。
扯远了,再说这白老先生因着家里有钱,所以饮食居卧无不精致且奢华,吃得都是精米,用得都是这城里最好的玩意儿。
只是老话说得好,这做人啊,福不能享尽。这白玉老先生活了五十有六,除了科举一徒无望外,其他都很满意。
只是近来不知得了一种什么怪病,先是口角溃烂,开始以为只是上火之症,吃了几副药下去,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再接着,这眼睛也跟得了红眼病似得,眼白处泛出血丝,白日里看着怪渗人得;现在更是不对了,胸闷气短的,之前这唐大夫曾去家中给瞧过,只看一眼,便说无法医治人就走了。
白玉以为是自己诚意不够,心里有些气这唐大夫的拿乔,可又无法子,只得亲自上门,只是进门时,那言语中还不免带着刺。
如今被人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脸上很是尴尬。
“小娘子,您的东西。”这时那学徒已把东西包好,拿到杨涵瑶跟前。
杨涵瑶道了声谢,接过东西。本想离去,可看着那老者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心里颇为不忍。
如果她没估计错得话,这十有八九就是因为缺乏维生素B群而引起的口角炎,红眼病,而且刚听闻那大夫说心疾之症,没准已严重到变成了脚气病了。
这要不再调理可是要死人的,要不自己就好心提醒他一句?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怪她了。
想到这里,杨涵瑶开口问道:“老先生,您下肢是否常常觉得灼痛或异样感觉?”
“咦?”那老者还没说话,倒是边上搀扶的仆人惊奇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家老爷脚痛?”
那唐大夫也看向杨涵瑶,从杨涵瑶报出那些东西说要做牙粉时,这唐世川就曾想过,这孩子的家中可能有懂岐黄之术之人,如今听到她这样发问,心下好奇起来,阻止了店内学徒,让杨涵瑶继续说着。
杨涵瑶朝着那唐大夫福了福身子,又对着白玉福身说道:“我观这位老人家口角两侧湿白溃烂,眼白发红,与以前家里一位亲戚的病症很是相似,那位亲戚也是这般病症,且下肢有灼痛感。”
“原来如此。”唐世川摸着胡须,又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杨涵瑶摇了摇头,见众人露出失望之色,忙又说道:“不过那位亲戚颇懂岐黄之术的人,让人做了糙米粥来吃,又配以腰花杜仲或猪肝炒芹菜,连续吃了三四月便好了。后来那位医者说,这乃是饮食太过精致所致。”
“这说法倒是有趣。”唐世川摸着胡须,“小姑娘,你那位亲戚姓甚名谁,可否引荐下?”
杨涵瑶故意做出伤感的样子说道:“回伯伯,丫头那位亲戚已不在人世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唐世川颇为惋惜地说道,见着一旁的白玉,又说道:“这位先生,不若你就按这小娘子的法子试一试。反正现在也无人能医治你啊再不然,你就得上京去看看,有没有哪个神医能医治你了。”
“也只能如此了。”白玉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显然没把杨涵瑶说得方子太过放在心上,不过念着杨涵瑶一番好意,他还是道了谢,这才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