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撇嘴,说道:“我不晓得陆哥哥是怎么理解格物而致知的。反正我呀是认为咱们眼睛所看到的这世界都是有其道理和规律的。比方说这下雨,我老是在想天为什么会下雨呢?”
“是呀,为什么?”前面赶着车的孙小福听得津津有味,杨涵瑶举例说的事儿,他自个儿一琢磨,发现还真有些道理。
这会儿子听到杨涵瑶说下雨的事儿,他也忍不住插嘴问了。就连边上骑着毛驴的张大山也在竖着耳朵听着。
杨涵瑶笑笑说道:“我在家里看亲娘烧水,揭开那盖子,盖子上总挂着水珠。我就在想那水珠是从哪来的?后来我看见水在冒着水汽,就想这水珠是不是由这水汽形成的?后来看见水珠落下,我就想,下雨是不是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看,我们头顶这太阳就好比是柴火,大地有江海河流,太阳这样晒着,也会形成许多咱们眼睛看不见的水汽,慢慢升腾到天上,然后凝结成了水珠。随着水珠越积越多,就掉下来,这不就下雨了吗?”
“妹子说得真有道理。难怪掌柜得一直夸赞妹子聪慧,是生而知之有宿慧之人。”
孙小福赶着车,头还在不断点着,心想,张大山有福了,若他家大妹子真给这小娘子看中,就跟着这样聪慧的主子,将来定有好日子过了。不行,今天回去他一定要说服老子娘,就跟杨小娘子干了。
“照你这么说,那下雪又是怎么回事?”陆成虽然觉得杨涵瑶说得话听在耳里有些荒谬,可再往细里这么一琢磨,又觉得有些道理。
可虽然这话这样说着能说得通,可他还是不大能认可这种说法,或者,他也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杨涵瑶这般一说,他又想起如果这样说得通,那下雪又是怎么回事呢?
杨涵瑶眉毛微扬,好小子,存心考我是吧?她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用这个时代的语言说着:“下雪?我也想过呢。我在想这天气会热会冷,是不是天上有气流,这气流有冷有热,这水珠遇到冷气流就凝结成冰,变成雪花落下来了。”
一番话说得陆成沉默了半天,杨涵瑶也不说话,爬到车前头,又跟着孙小福学着赶起车来。
直到快到家门口了,陆成才开口说道:“许是有些道理的吧。”他顿了下,又露出笑意,“倒是我小瞧你了。是个聪明丫头。”
车在杨涵瑶家门口停下,杨涵瑶轻哼了一声,一脸得瑟地从车上爬了下来。
还没等杨涵瑶开口喊,便听见杨乐贤地声音传来,“阿姐,阿姐,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说话间又听到脚步声,杨涵瑶应了一声,没多久门被打开了,杨李氏上前抓住杨涵瑶,左看右看地,“菩萨保佑,你个小祖宗可算回来了。”
杨涵瑶摸摸后脑勺,憨憨一笑,“让亲娘担心了。不过我买了好些东西呢。亲娘,这个是何大哥,孙大哥,张大哥,今个儿多亏着他们帮忙,帮咱家选了好牛和好驴子呢。”
“呀,那真是多谢几个小哥了。来来,快进屋来,喝点茶解解乏。”
“谢谢大娘了。不过我们几个还得赶着回店里,就此别过。”何福几人拱手说道,又来回推搡了几回,这才离去。
“咦,陆大郎?”杨李氏等何福几人走了,这才注意到陆成,“你们俩一起回来得?”
“阿婆好。”陆成见礼。
“嗳,大郎真乖。”
“我回来的路上,遇见陆哥哥,便一起回来了。”
“阿姐,这牛和驴子真是我们家的了吗?”杨乐贤撒着脚丫子跑到那牛跟前,摸着那牛头,杨涵瑶闻声回头,一看吓一跳,就怕那牛发起脾气来把杨乐贤给撞翻了。
不过还好,这牛看着脾气不是很坏,没有去撞杨乐贤。杨乐贤转身又进屋去了,杨涵瑶牵着牛,拉了拉,咦,那牛还真跟着自己走了。
杨李氏笑着脸都成了一朵菊花,上前也去牵毛驴,又对陆成说道:“大郎,阿婆家里今天有喜事,回去叫你娘一起来吃饭。”
杨涵瑶也回头说道:“是啊,陆哥哥快去吧,马上我还有事麻烦你呢。”
陆成想了想,点头答应,回去叫韩氏了。
“草棚子弄好了?”杨涵瑶牵着牛进了院,见到修缮一新的草棚,心里很高兴。
“是啊,姐儿一走我就去叫人来弄了。村里这些人也是的,开始还不大乐意,一听说给二十钱个个争着要来。”杨李氏边说,边把毛驴牵进了草棚。
“呵,人就是这样的,为了利益而活。”杨涵瑶把车板子从牛身上解了下来,杨李氏过来又把牛牵了进去。
杨乐贤捧了一把青草过来,跑到牛棚子跟前,喂着那牛吃着,“阿黄,好吃吗?”
杨涵瑶头冒黑线,这会儿子得工夫,他倒把名字都给取好了。再看那牛,吃得很香,还低下头去靠了靠杨乐贤的小脑袋,搞得杨乐贤咯咯得直笑,一旁的小毛驴眼巴巴地看着这一人一牛的互动,急得咴咴直叫。
“小毛,小毛你别叫,你也有。”杨乐贤说着又把手里的青草分点给那毛驴吃着,还伸手抓了抓毛驴耳朵,那毛驴咴咴一叫,很是享受的样子。
“看来姐儿是挑着好牲口了,这两牲口有灵性呢。”杨李氏一脸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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