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不能先把事儿办了再去见老父母吗?”杨涵瑶有些为难地说道:“姐姐,你看,我这钱都带来了,这可是上千贯的钱,这事要没办了,我这心里不踏实。”
刘云在旁一听,顿时头上乌鸦狂飞,心里再次感叹,这小娘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呐!
旁的人要是听到县令大人有请,还不赶着扒着跑上去?这位主倒好,到了这时候了,还关心银子的问题呢。
再说,这担心不是多余么?这可是国朝的衙门,哪个不张眼得敢到这里来抢来偷?
方袭阳头直摇,说道:“爹爹在后堂等着你呢。这事你先放一放,有我爹在,你还怕你的地买不成?”
杨涵瑶一听,知道也推脱不了,只得点头。
方袭阳叫了人帮着杨涵瑶把钱箱子抬进了衙门,找了间屋子,把钱箱子放在那儿,还特意叫了两个衙役看着。
杨涵瑶想了想,留下了柳芸娘和张翠花在那屋,交代了几句后便与杨李氏跟着方袭阳去了衙门后堂。
绕过长廊,跟着方袭阳到了一个院落,杨涵瑶抬头望去,只见那上面竖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宣嘉堂”三字,又见院落右处竖有一石碑,上面刻有篆文。
方袭阳见杨涵瑶打量那石碑,很是好心地解说道:“这石碑是一块古甓,是以前的县令寻来的,这上面写着位至公卿,功冠天下。令名宣扬,万姓嘉昌,这宣嘉堂便是取其中二字而命名。”
杨涵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字尽奇古,寓意非凡,着实不俗。”
方袭阳笑了笑,抬脚进了院子,在外喊了一声,听到屋里的人应允了,这才跟着方袭阳进了屋去。
杨李氏活了一辈子,头一次见到县太爷这么大的官,心里十分紧张。拉着杨涵瑶的手都在发着抖,杨涵瑶用力地握了下,给了杨李氏一个“没事”的眼神,这才慢慢松开手,走到屋子的正中央。
说实话,杨涵瑶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得,这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况且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她这等屁民也没跟市长面对面说话过啊。
别提市长了,就算是天宁区的区长她也没见过。况且这古代又不是什么法制社会,升斗小民见官是要下跪得,如果说之前见曹氏她觉得还能打打擦边球,做个福礼完事,可这会儿见了县太爷,一时间,她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跪呢?
她一现代人的灵魂,给谁跪过?除了拜祭祖宗,还真没给谁跪过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方袭阳已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方左卿身边,笑着说道:“爹爹,这就是杨涵瑶,瑶儿妹妹。”
这会儿子,杨涵瑶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跪呢,边上的杨李氏倒是先跪了下,喊道:“民妇杨李氏拜见老父母大人。”
杨李氏磕了头,眼睛朝着边上一看,发现杨涵瑶没跪下来,还直愣愣地杵在那儿,她赶忙一拉杨涵瑶的裙摆,低声说道:“姐儿,快跪下!”
“啊?”杨涵瑶愣在那儿,被杨李氏连拉了几下,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心里还安慰着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跪吧!反正这些古人说起来,也可以算祖宗了。”
她跪了下来,不管心里有多少不甘,形势逼人,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她杨涵瑶也没胆子去做江姐啊!
“民女杨涵瑶拜见老父母大人。”
方左卿摸着胡须,杨涵瑶刚刚那表现他自然是看在眼里了,不过他也没生气。
在方左卿的想法里,只要是有本事的人,多少是有些脾气的。此子身为女儿身不能考取功名罢了,若是男儿身,有了秀才身,还不用向自己下跪呢。
不过他把杨涵瑶的纠结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要去阻拦的意思,毕竟他是一县之长,杨涵瑶只是升斗百姓,即使今日是在后堂,头次见面,这见官而拜的礼可不能少了,礼不可废嘛!
方左卿身为县太爷,虽然是附廓县太爷,可该拿乔时还是该拿拿得。
“快快请起,这里是后堂,毋须多礼。”
乔拿完了,该客套还是得客套下。毕竟杨大姑娘是个人才,方大老爷还指望着杨涵瑶那稻田养鱼的法子为自己增加点政治筹码呢。
“谢老父母。”
杨李氏与杨涵瑶站了起来,杨涵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方左卿,四方脸,皮肤还算白净,留着长须,穿着一件深墨色的便服,看着倒挺慈眉善目的。
方左卿也在打量着杨涵瑶,比起杨涵瑶的偷偷摸摸,方县太爷的目光要直接激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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