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普遍缺马,一匹马的价钱已贵到令人咂舌了,在这江南之地就更为金贵了。而且这姑娘居然敢在这里说动手就动手,若没些个倚仗,哪敢这般放肆?
等下,她说了什么?妹妹?瑶儿妹妹?李德仁看向一旁的杨涵瑶,见那丫头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心里猛得一颤,这,这该不会是老杨家的族人找来了吧?
不可能啊!老杨家当年来这里落户,听说老家已经没有了啊!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个亲戚来?
可转念一想,杨涵瑶现在是什么人啊?桑梓远三字都传到东京(开封)城了,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更是让她出尽风头,可预见地是,桑梓远三字马上代表地可不光光是晋陵名士,还代表着天下名士!
这是何等光宗耀祖之事?有句话儿说得好: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杨家大姐儿出息了,自然就有远亲来了!至于为何会知道桑梓远就是杨涵瑶,这还不简单么?
李德仁想到这里,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般人想从游家嘴里知道桑梓远的下落明显不可能!游家在朝中有人做官,一般人是无法威胁他们说出杨涵瑶的下落得!
可能让游家透露出杨涵瑶的下落,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眼前这不大的姑娘可是官宦人家啊!
想明白了所有关节的李德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看向何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是这泼妇,看来这回是该好好收拾一下她了,不然整族人早晚给她害死!
何氏被里正这样一瞪,心里顿时没了底儿。到了这会儿,这一向无法无天的泼妇忽然觉得害怕了起来,她看着眼前手执马鞭的姑娘,一股懊悔之情溢满心头。
李德仁拱手说道:“姑娘原谅则个。俗话说得好,一样米养百样人,是老朽管教不利,还望姑娘海涵。来呀,把何氏捆起来,让她罚跪祠堂!”
杨涵瑶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这老头不愧是做了很多年里正的人,一样米样百样人?这话说得,推脱起责任来倒是干脆,然后又以退为进,是吃定了方袭阳心性单纯,好骗是吧?
果不其然,方袭阳见这里正这般处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倒还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那这妇人就交由你们族人处置了。”
她顿了下,环视着众人,高声说道:“这杨家的瑶儿妹妹是我至亲好友,我可容不得人欺负她!再有下次!!!”
她执着马鞭,指了指何氏,对着何氏冷冷说道:“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捆了,送去公府衙门,让堂上老爷好好教化教化此地风气!”
好大的口气!李德仁倒吸着冷气,看着眼前这姑娘,年岁不大,可这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家出来得,这绝对是官宦人家的千金。
因此他的气势更低了,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虽为李家村的族长兼里正,可这李家村既没出大富豪也没出过什么进士,自然是不敢跟官宦家的千金叫板得。
杨涵瑶看着李德仁那样,突然心里也觉得有些解气。原来,这老头也不过如此嘛!
心里冷笑着,心中越发看不起里正这人。不过今天这事也该到此为此了,至于那何氏到了祠堂受什么罚,她杨涵瑶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想再去踩上一脚。
有些事,该忍还是得忍忍得。李德仁这会儿是因着方袭阳的身份,把这怨都丢到了何氏身上。
而自己,若在这个时候,再去踏几脚,呵呵,那李德仁就该恨自己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做!
再者,李德仁也算是聪明人,想必已猜到方袭阳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应是官宦之后,否则姿态又怎会放得这般低?
他不敢找方袭阳的麻烦,可自己还在这李家村住着,里正若使点小手段,自己一家在这儿可就麻烦了。
她现在不仅不能踩上一脚,还得说几句好话,这样才能让李德仁不会怨自己,而去怨何氏。
有的时候,踩人可未必要用戳得,还有一种方式就叫作捧杀!
想到这里,杨涵瑶对着方袭阳说道:“姐姐,真没什么事儿,您看,弄得这样,大家都邻里邻居得,多难看啊!”
方袭阳一瞪眼,说道:“你就别掩饰了,刚我听到这几个村人说了,他们说这何氏打过你家里人,是也不是?”
“哪有得事?!!”杨涵瑶拔高了嗓子,赶忙摇头,说道:“姐姐,我都不说了嘛,这牙齿和舌头还老打架呢,邻里邻居有些磕磕绊绊地也正常得。再者,姐姐,你已经打了她了,罚跪祠堂就算了吧,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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