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想着如果医术能再精进一点,是否就能让更多的人免受病痛的折磨?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对于有些病症,依旧是束手无策。
而今天杨涵瑶的一席话让他看到了全新的世界。虽说之前二人也有讨论过,可仅仅也只是围绕在缝合伤口的问题上。
不像今天这般讲得这么深入。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总是能在杨涵瑶这里找到一些答案或者启发。虽说有些话听起来很荒唐,可唐世川却愿意相信杨涵瑶所说得都是真得。
一来是相信杨涵瑶的人品,二来麽,杨涵瑶所说得话虽然听着荒唐,可有些事情却能找到佐证。
比如开膛破肚直取病灶。这事不是没发生过,扁鹊与华佗不就曾经干过这事么?
只是开膛术后来失传了罢了。根据书籍的记载,被开膛取病灶的人可未死掉啊!由此可见,杨涵瑶所言非虚,只是需要我等大胆尝试求证耳。
“桑小友,这青霉素的制作到底有多难?”唐世川问道。
所有人也都望向杨涵瑶。每个人都纷纷想着,这样神奇的药物,今生能得见它的诞生,也是人生之大幸啊!
杨涵瑶苦笑了一下,微微摇着头说道:“非言语能表达其中之难度。我家中那位长辈为研究此物,耗尽一生才将此神药制出来。然,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便因操劳过度,心神用尽而驾鹤西去了。”
“而我那时又年幼,尚未晓事。之所以现在还能有个模糊的印象,概因那长辈时常摆弄着一些发霉之物自言自语,觉得甚为有趣,便时常留意他说些个什么。久而久之便知晓了这青霉素以及用途。”
“可惜大致的细节却都忘了。我爹爹应该是晓得的,只是那长辈去了后,我爹爹不许我们再提起此事,对外更是要守口如瓶。我爹去世后,我整理我爹遗物,也未见我爹留下任何只字片语提及此事,好像这事就从来没发生过一般,却也不知是为何。”
杨涵瑶一边说,一边在内心忏悔,这具身体的爹爹,莫要怪我借你之名在外胡诌。我也是迫不得已得,你若在天有灵,想必会知道我的苦衷,还请多多包涵啊!
“糊涂,糊涂!”听完杨涵瑶的话后,唐世川忍不住叫了出来,“你爹糊涂,糊涂啊!”
“唐先生,话不能这样说。桑先生的父亲想得远吶!”
李鹤庆毕竟是生意人,与唐世川这个专心搞技术的人不同。人情世故上更老练一些,对于世间之事也看得更透彻一些。
“老朽听桑先生这般讲来,这青霉素简直与神药差不多。寻常人家拥有此物制作之法,恐怕未能惠及世人,自家要先遭殃。这样的神药配方非我等百姓所能拥有。就算是献给朝廷,也会有那宵小之徒惦记。所谓财帛动人心,这样几乎包治百病的神药配方谁不想得到?”
李鹤庆喝了口酒,继续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人呐,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可有的人一生下来却含着根草。可不论富贵,唯独到生死这关都是公平的。人吃五谷杂粮,总要生病不是?唐大夫,你乃我晋陵城名医,那些官老爷,富贵人哪个不供着你?因为人总要生病,而你却是名医,可解他人之病苦耳!”
“如果谁拥有了这个神药配方,谁就可富可敌国。就这样的诱惑,值得许多人冒险了。桑先生的父亲高瞻远瞩想得周到。换作老朽遇见此事,也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毕竟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因为这个为全家带来杀身之祸了。”
唐世川一愣,想到这些,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不由得脸一红,拱手对杨涵瑶说道:“刚刚是老夫失言,还望小友莫要计较。”
杨涵瑶笑了笑说道:“唐伯伯是医者父母心,我岂能因此而责备伯伯?我若因此则责备伯伯,怕是我天生的爹爹知晓了也会怪罪我得。”
她顿了下,又对着李鹤庆说道:“我刚刚听了李伯伯的一番话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微微叹息一声,“唉,可就算如此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这药要是能普及于世,可以免去多少人的痛苦?也可救治多少条人命啊?!确实可惜了……”
叹息过后又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好在我还记得一些细节,回去整理整理思路,写个章程出来。没准,这辈子我们还真能把它再研究出来。”
“对对对!”唐世川连连点头,“只要我等有心,肯苦下功夫钻研,哪怕是个铁杵,也能磨成一根针。
“伯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小子佩服!小子也愿在旁协助,希望早日做出神药,解世人之苦楚。”
“这本就是小友你提出的事情,哪有让你在旁协助的道理?理应由你来主持,老夫在旁协助才是。再者小友你毕竟见过你家中那位长者是如何制作青霉素得,哪怕记忆模糊,却也应该比老夫熟悉此间奥妙。若让老夫来主持,老夫却是一点头绪都无,如何下手啊!”
唐世川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情绪看起来不是太高,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打击回过神来,“前辈高人之心血竟未流传下来半点,若不是小友你记性尚佳,恐怕青霉素这三字从此就要掩埋于尘土中,不知哪年才可得见天日,造福世人!痛哉,痛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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