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袭阳自嘲地一笑,“可自与桑贤弟接触以来,特别是接触了格物之道后,眼前仿佛被开了一扇窗,原来专研学问竟是如此有趣之事,世间之事也并非我等眼见得那般,原来万事万物都蕴藏了无限的奥妙与玄机。”
“请问,这,这位朋友,在下听你说得格物之道仿似与我平日所理解的格物之道略有不同。在下为何从未在格物二字里觅得玄机?”当了半天透明人的史文博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啊!”李鹤庆摸着胡须说道:“老夫听这位小哥话里的意思,好像你与桑先生所专研的格物之道与我等所知得不同。”
唐世川也在一旁点着头,“某也听出弦外之音,此格物非彼格物。”
杨涵瑶与方袭阳对视一笑,方袭阳说道:“我等所学格物之道乃是数理化也。”
“何为数理化?”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算学,物理,化学。”杨涵瑶答道。
“算学老朽倒晓得。可这物理,化学又是什么?老朽开书局三十多载,不敢说饱读诗书,但所览书籍起码也有百余本。说句托大的话,也算略微通晓古今事。可桑先生说得物理,化学老朽竟是闻所未闻,难道是前人留下的玄妙之术?”
史文博听了李鹤庆的话不住地点着头,“难道是圣人未传播之学术?”
唐世川摸着胡须看着方袭阳和杨涵瑶若有所思。虽与杨涵瑶接触没几回,可杨涵瑶每次带给他的惊喜都让他震撼不已。
这个小丫头的脑袋里总装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往往超出常人预料,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味道。
比如在这之前,谁能想到伤口居然也能像缝衣服那样缝合起来以减少流血及加快伤口的愈合呢?
虽说她是拾前人牙慧,可正如她所说,当时她年纪尚小,尚未晓事,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可单凭着这些记忆,一点皮毛便可将前人的东西融会贯通,可见其人是个非常用心且爱钻研之人。
不仅如此,这个丫头年纪虽小,但却是个敢想敢做得。换作平常孩子,在这年纪哪能像她这般?别说是自个儿琢磨了,哪怕是有师傅领进门,也只是师傅教一点,自己做一点。哪敢疑它?
因此从眼前这两丫头嘴里出来的格物之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没准将是惊世之学问呢!
“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事物的本质以及其中的关联。”杨涵瑶想了想,用最简洁的语言总结道。反正说复杂了这些人也听不懂,还是越简洁越好,简单明了让人一听就明白。
“原来如此……”李鹤庆点着头。
“可钻研这些有何用呢?”好歹也是个秀才公,史文博自己觉得自己学问不怎么样。可能在十五岁便过府试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一是与他学习刻苦有关,二来么,这脑子也是不差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听出貌似桑先生所钻研的格物之道大有不同。而且他有预感,这个物理化学将是两门惊世之学问,没准就是通往大同世界之路径。
方袭阳一听这话就笑了,史文博话音才落,她回答道:“套用桑贤弟的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上可飞天翱翔,下可潜海畅游,万里之邦,千里之遥,只需几日可达,治国安邦更不在话下,横扫万军只需千人,至于守城,哪怕来者十万,也只需百人足矣!”
方袭阳越说越激动,抑扬顿挫地,好似在演讲。只可惜她讲了半天却未听到叫好声,只见五六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望着她的眼神还略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过了半晌,史文博才把嘴巴合上,心道:“先生果然是个仁义君子。这般脑子不清楚的疯儿也时时带在身边,想来是怕他病情发作时,出去祸害他人吧……”
一想到这家伙可能是个疯子,史文博又回想起这人给自己喂药时的情形,生生地打了个哆嗦,好险吶……
这会儿感觉又变了,细细回想一下,那手哪里像女子的手?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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