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儿悠悠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神色坚毅地说道:“佩儿父母在世时常教导佩儿,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今个儿花了五十贯巨资将佩儿买下,佩儿已别无长物,只有舍了这一身骨血报答姑娘的大恩了。想来佩儿的爹娘也会同意佩儿这样做得。若不是姑娘,佩儿今个儿就要遭那禽兽凌辱了……”
古人重义,诚然不欺我也!杨涵瑶心中默默想着,罢了,既然她坚持,那就先把她买下吧。反正等将来她要嫁人时,自己再放她个自由身好了,免得她现下不安。
可她还是得再确定一遍,于是问道:“可我见你那姑妈已有悔意,你现下卖身为奴,可是不得再反悔了,要不,你再想想?”
陈佩儿坚决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佩儿心意已决,请姑娘成全。”
“不再考虑下?要不,过两天再说好了。”
“姑娘……”陈佩儿轻呼了一声,“佩儿此番离去,姑妈也只是一时伤感罢了。姑娘若不去官府做下卖身文书,姑妈定然又将反悔;再者,那何玉辉,哦,就是那何瘸子的爹在知县衙门里做着押司,姑娘若不……”
“不就一小小押司?”她话没说完,方袭阳便在旁冷哼道:“怕他作甚?一个押司之子竟也敢如此张狂,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哼!”
方袭阳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可知道他爹叫什么?有其子必有其父,我回去得跟我爹爹说说,这种败类还是逐出衙门的好,免得祸害百姓。”
陈佩儿诧异地望着方袭阳,这位主的来头不小啊!不过这三年间陈佩儿也是倍偿人间冷暖,早不是三年前那个无知懵懂的富家小姐了,因此倒也没多问。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过两天便去衙门把这事办了吧。”
杨涵瑶也不打算向陈佩儿解释方袭阳的身份。来古段一段时间了,她也知道柳芸娘的话是没有错得。上下尊卑有时还是得说说得,否则奴大欺主的事情就会发生。
作为主人家,她没必要跟下人解释太多。这是这个时代的有戏规则,有些规则还是稍微遵守得下好,否则就玩不下去了。
况且杨涵瑶心里还有其他打算。虽然心里对买卖人口这事有些抵触,可想着她将来要做得事情以及自己的家境,也只有将人的卖身契捏在手中才有一丝保障。
虽不喜,却不得不为之……
说着话,转眼就到了杨涵瑶的家门口。跟方袭阳告了别,敲了敲家门,喊道:“亲娘,我回来了!”
“姑娘回来了?!”一阵脚步声,翠花打开门,笑着说道:“刚老妇人还在念叨着,可是担心了呢。我就说姑娘马上就回来了,这不,这下老夫人可安心了。”
杨涵瑶一笑,拿着扇子在翠花脑门上轻轻一打:“你倒是神机妙算。”
张翠花嘻嘻笑着,冲着里面喊道:“老夫人,少爷,姑娘回来了!”
“是姑娘回来了?!”杨李氏的声音传来,接着便听到杨李氏地数落声:“你这丫头,心太野了。这都出去一天了,天都快黑了才回来。不知道亲娘会担心么?耶?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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